熟悉尊貴的身影坐在清冷的禪房裡，那畫面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一度讓季衍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厲柏哲正氣定神閑的坐在貴賓席上，與關老談笑風生。

　　這裡距離S市幾千公裡，又是飛機火車，舟車勞頓，他們連走了好幾天才到，厲柏哲怎麼會這麼快就跟過來？

　　季衍的心一陣發緊！

　　本以為借著修行，自己可以避開這個男人，不去想和他有關的事......

　　可誰知道他竟跟了過來......

　　“怎麼愣著不動？
快給貴客上茶。
厲少與老朽也算是忘年交的朋友，因此不時會來往......想必這點，他已經告訴過你了吧？
”

　　關老催促了一句。

　　季衍也不好轉身離去，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也沒有......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季衍故作不經意的答著，手上小心翼翼的將茶盤中的茶杯取出，放在桌上。

　　“請用茶。
”

　　放下茶杯，季衍本想趕快送了茶就走，可手臂卻生生被握住！

　　“為什麼要走的那麼快？
”

　　那個瞬間，季衍如同觸電般抽回了手！

　　力量之大，竟撞翻了茶杯，連帶著手裡的茶盤都掉落在地，碎了一地。

　　她的反映嚇得男人的手一僵，松開了。

　　關老神色晦暗，卻沒說什麼，隻是攆著胡須輕嘆一聲。

　　“司珩可以了。
”

　　季衍驚魂未定的朝那人投去視線，就見熟悉的面容微微扭曲，漸漸變成了另一張臉......

　　“......師兄？
”

　　回過神的季衍認出了那張有些陌生的臉，是關老座下的司珩師兄。

　　可是，為什麼？

　　“易容術。
師妹應該還沒見過才對，師父讓我展示給你看，是否分毫不差？
”

　　他簡言意駭的為季衍說明著。

　　季衍驚訝於這門技藝竟流傳下來，後又驚訝於他竟能變得如此相似！

　　冷汗布滿了額頭，季衍強撐起一絲笑容。

　　“像......太像了。
”

　　像到快把自己的心髒嚇停了！

　　高懸的心總算徹底放下，可手卻還在不住的顫抖......

　　季衍也知道自己失了儀態，也不敢擡頭對上關老的眼睛，隻顧著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碎片。

　　“師妹，我來吧。
”

　　司珩叫停了她的動作，兀自去取了掃帚來打掃。

　　季衍謝過他，一同把殘羹碎片打掃幹淨了。

　　兩人無事可做，隻能站回關老身側。

　　老者輕嘆一聲，他沒去看少女，隻是用滄桑的語調開口。

　　“季衍，你說你與厲少並無關系，可是......你似乎很怕他？
就連剛才，你都嚇得失去自我，是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

　　老者斟酌著用詞。

　　這二人之間，似乎隱隱有某種聯系，關老曾經覺得或許是男女之情，可似乎又不像......

　　因為季衍的恐懼不是假的。

　　“......沒有。
”

　　這一句沒有，也不知道是指她不怕他，還是指，他沒傷害過自己。

　　“是什麼沒有？
”

　　老者追問起來。

　　季衍沒有辦法隱瞞，隻能鍇口：“沒有對我做什麼......甚至，他還多次出手相助。
”

　　“那就是怕他了？
”

　　季衍自知隱瞞不下去，隻能放棄似得點了點頭。

　　“可否告訴為師緣由？
”

　　對此，季衍隻是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似是難以啟齒。

　　關老沉默了片刻。

　　“既然你懼怕他，那我便親自去與他說，斷了你們之間的聯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