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溪愣了許久,終於撲到厲廷君身前,一把推開滿手是皿還愣在原地的許若淳。
顧九溪整個人都在顫抖,看著厲廷君的皿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慌了。
她對著身後的人群大聲的喊道:“救護車,快幫我叫救護車……”
顧九溪伸出手,不顧一切的去捂住厲廷君腰間的傷口,她的手抖的厲害,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他身體裡的皿快速的往外流……
最終,顧九溪無助的對著身後的人群喊道:“你們誰是醫生,救救他……救救他……我求你們了……”
厲廷君一臉蒼白的靠坐在地上,目光一刻不離的隻盯著顧九溪恐懼的小臉。
他腰間除了一抹涼意,什麼感覺都沒有。
他甚至並不關心自己的傷勢如何,當下,他的眼中隻有顧九溪。
厲廷君的臉色的蒼白,嘴角卻漸漸彎起。
他伸出手去撫摸顧九溪冰涼的臉頰,說道:“別怕,沒事……”
聽到了這句話時,顧九溪還是哭了……
厲廷君的全部重量都由顧九溪承擔著,他靠在顧九溪的身上,單手扶著腰間的傷口,皿透過他的指縫依舊蔓延。
許若淳像瘋了一樣,用沾染了鮮皿的雙手,將嚴恆白的骨灰一點點的捧起來,摻雜著她的眼淚,重新裝回到骨灰盒中……
靈堂裡亂成了一團……
許若淳緊緊的抱著骨灰盒,不許任何人再靠近。
她尖叫著,冷笑著,拼死的護著嚴恆白的骨灰……
而顧九溪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她突然覺得這像極了一場荒誕的玩笑。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
原來,這裡的所有人,都瘋了……
……
醫院裡,顧九溪一個人站在手術室外的走廊裡。
直到厲家人陸陸續續的都趕了過來,她才不動聲色的退去了一旁。
再見藺君茹,顧九溪早已不復當年的熱情,幹脆轉過頭去,一個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藺君茹知道自己的兒子出了事,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穿著一身家居服,套了件外套就趕來了醫院。
手術室門外,當她看到顧九溪時,腳步還是慢了下來。
藺君茹的臉色一白,最終還是開口叫了一聲:“小溪……”
顧九溪沒有回答,也沒有轉過頭來。
藺君茹站在她的身後,語氣中多了幾分哀求。
她說:“等廷君脫離危險再走,好嗎?
”
顧九溪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藺君茹。
藺君茹的臉很白,目光殷切的看著她。
顧九溪本以為厲家人是不會願意在這個時候看見她的,卻從沒想過,藺君茹竟然親自開口挽留……
……
顧九溪一個人坐在離手術室最遠的等候區。
她遠遠的看著厲廷君的家人正焦頭爛額的守在手術室的門前。
終於,厲廷君被醫生推了出來,厲家人一擁而上。
厲廷君除了面色蒼白以外,精神倒還算好。
顧九溪從椅子裡起身,遠遠的朝著他看了過去。
而厲廷君也正躺在移動病床上,在人群裡尋找顧九溪的身影。
直到目光與顧九溪碰上,他的表情才松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