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遇聞言哧哧的笑了起來。
那笑裡諷刺意味太濃,讓人從心底裡不舒服。
厲廷君盯著他的眼睛,始終注視著他。
溫知遇用力的嘬了一口煙後,才說道:“老太太臨死前又陰了我一把。
”
厲廷君的眉角皺了起來:“怎麼說?
”
溫知遇的煙從口腔和鼻腔一起噴出,他竭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怒意,用一重近乎於冷漠的音調,說道:“老太太在遺囑裡寫明,溫家的繼承人不是我,而是我將來的孩子!
”
說到這兒,溫知遇更是笑的不可抑制,憤怒的將煙摔在了茶幾上,怒道:“我他媽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
難不成讓我再生下一個來,然後看著他死?
!
”
厲廷君知道溫知遇心裡的苦楚,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溫知遇長長的吸了口氣,整個人是顫抖著的:“老太太一直看不起我,他的前兩個孫子,在她的眼裡才是至寶,我算什麼?
!
一個野種,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生下的私生子!
”
“知遇……”厲廷君開口想勸。
溫知遇卻伸出手,阻止了厲廷君接下來的話,自言自語道:“沒事,我沒事……”
此時,厲廷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語氣平淡的問道:“老太太遺囑裡還說什麼了?
”
溫知遇依舊自嘲的笑著,說道:“她在遺囑裡說,我母親徐氏永遠不得踏入韓家一步,不能繼承韓氏產業,即便我母親死後,也永遠不許入溫氏族墓……”
聽到這裡,厲廷君終於明白了溫知遇為什麼會如此動怒,原來這才是症結。
兩人都沉默著,許久都沒再開口。
這樣沉悶的氛圍一直持續著,直到靳敏的出現。
靳敏一身黑色的束腰冬款的呢子大衣,頭發紋絲不亂的盤起,帶著白色的珍珠耳環,妝容雅緻,更不失於場合。
在看到靳敏從門口走入的那一刻,溫知遇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甚至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直接將目光錯開了去。
厲廷君從沙發裡起身,和靳敏對視了一眼。
靳敏更是不失禮節,溫家孫媳婦,她做的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來。
跟厲廷君打了招呼,客套幾句,靳敏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溫知遇身上。
許是知道溫知遇不待見她,靳敏也沒表現出什麼情緒來,而是耐心勸道:“我知道奶奶去世,你格外傷心,可現在你畢竟是溫家唯一的孫子,如果一直窩在房間裡不出去,恐怕也說不過去,知遇,你不要一意孤行了,奶奶這麼做,也都是為了我們好……”
靳敏的話音未落,溫知遇就已經從沙發裡起身,一臉不耐煩的從她身旁走過,直接將她晾在了原地。
靳敏的臉色白了白,而溫知遇早已經走了出去,像躲避什麼髒東西一樣,似乎多看她一眼也覺得煩。
看到這樣的靳敏,厲廷君也不好說什麼,對著靳敏點了點頭後,跟著溫知遇,出了起居室……
……
靈堂設立在前廳裡,除了溫家的旁親以外,來往於社會高層的商業人士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