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溫晚栀怒火上湧,一時間有些耳鳴。
虧她還以為這兩個男人,會有些水火不容。
虧她還在擔心,怎麼才能讓生性冷漠的父親,接受不善表達的薄嚴城。
結果到頭來,兩人不僅相談甚歡,連算計南美的事,都“默契”地把她架空了。
更過分的是,她讓費爺盯着薄嚴城的動靜,結果這個費城,根本就是薄嚴城的人!
合着這幾個人裡應外合,就她一個大冤種呗?
溫晚栀很久沒覺得這麼氣了。
她這才終于記起來,自己的脾氣是很大的,隻不過大多數時候心态很好,也很能隐忍調節。
但她現在,心态崩了,隻想把手裡的陳皮紅豆湯,給面前的兩個男人,一人一碗。
從頭到腳的那種。
薄嚴城壓下心裡的驚慌,擡眼,對上了霍啟東同樣有些心虛的眼神。
薄嚴城:你這老登……談大事,門都不鎖?
霍啟東:鎖也沒用,這是晚栀自己的家啊,面部識别,一刷就進……
溫晚栀見兩人心虛沉默不說,還在那交換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走進屋子,把甜湯托盤啪地放在茶台上,兇腔起伏着。
“好,誰來解釋?
”
薄嚴城起身,走近溫晚栀,卻被女人伸手制止了。
“打住,坐下,我耐心不多,五分鐘。
”
兩個男人在外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什麼時候怕過誰。
可現在就好像被抓包的貓兒,大氣都不敢出。
這可能就是妻奴和女兒奴的惺惺相惜吧……
薄嚴城硬着頭皮,語氣謹慎地一番解釋,言罷專注地看着溫晚栀的情緒變化。
女人坐在兩個男人中間,蹙眉沉思,美目帶着還未消去的怒意,看向薄嚴城。
“所以,爸為了不讓我去南美,就把霍家的調度大權給了你?
”
薄嚴城艱澀地點點頭。
溫晚栀看向沉默着轉動茶盞,掩飾心虛的霍啟東。
“薄嚴城覺得受之有愧,就承諾一個月内摸清薄彥真在南美的部署?
”
霍啟東沉默着點點頭。
溫晚栀氣得口幹舌燥,拿起薄嚴城的茶盞,把冷了的茶一飲而盡。
“就這點事,也值得瞞着我?
最後一個問題,誰的主意?
”
霍啟東從一旁拿出溫晚栀的茶盞,倒上推了過去。
“晚栀,我也是擔心你在那邊有危險。
孩子還那麼小——”
溫晚栀眼裡的憤怒逐漸轉變為不甘和失望,聲音低沉。
“這些我當然知道,你們這樣做,我感覺不到任何對我的信任。
好像……我是什麼惹是生非的女人一樣。
”
眼看着心愛的女人委屈失望的樣子,薄嚴城心都碎了,後悔萬分,想要開口安慰,卻怕越說越錯。
然而溫晚栀卻冷了臉色,把陳皮紅豆湯擺在兩人面前,語氣一變。
“既然你們不想把我卷進來,那我就換一個身份,總能平等對話了吧。
”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泰然看着面面相觑的兩個男人,沉聲開口。
“我就猜到,你們不會讓我插手南美的事情,所以着重調查了薄彥真和薄遠在歐洲的接線人,目前,已經到了具體名單的階段。
”
還好她早有預料,把調查中心放在了歐洲。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薄林和溫暮很快就要去歐洲的貴族賽車學校了,她希望那邊越安全越好。
薄嚴城神色驚訝了一瞬,很快便平複了心緒。
溫晚栀早就不是那個,他和霍啟東可以保護的小女人了。
她自己有最堅強的外殼,也會是他最好的搭檔。
他不應該害怕把溫晚栀卷進來,而是應該因為有這樣溫柔強大的伴侶,而感到萬分慶幸。
三個人好像三方會談,面色冷漠地交換了情況和意見,比新聞聯播裡那些國家領導人會議還要氣氛凝重。
最後,茶也淡了,紅豆湯也喝完了,溫晚栀心裡的火氣消散了大半。
火發過了就算了,她知道見好就收。
如果身份對換,估計她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臨走前,溫晚栀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向依然去探監了,應該是簽署了沈青的領養協議。
”
薄嚴城神色冷厲,略一沉吟:“這恐怕不是她的主意,而是薄彥真的主意。
”
溫晚栀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而且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培養沈青,讓他複仇。
”
霍啟東眯了眯眼,眼底閃過冷意:“孩子在歐洲的安保,我會再加強。
”
溫晚栀眼裡憂慮重重,有不好的預感,沉聲道:“恐怕真正的危險,不會在孩子身邊,而是會在未來的賽道上。
”
賽車是高危運動,即使出現什麼嚴重事故,運動員也總有機會開脫。
到了那時候,事情就不在他們的掌控之内了。
薄氏集團新聞發布廳。
向依然穿着利落的職業裝,首飾上的巨大奢侈品logo閃閃發光。
她身邊縮着一個小胖子,身上的西裝扣子都快崩開了,神色驚惶,眼裡帶着迷茫和恐懼。
薄彥真一身體面的灰西裝,一臉吊兒郎當地坐在一旁。
下面全是看他不順眼的股東,但也拿他沒轍。
向依然清清嗓子,柔聲開口,眼裡帶着做作的笑意。
“各位媒體朋友都對之前發生在國際聾啞兒童康複中心的事情非常關注,在這裡我也想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和薄彥真将代表薄家,收養沈青為義子,并繼續資助他的學業和訓練。
”
閃光燈四起,沈青有些害怕,腳步踉跄着想要下台,卻被向依然死死揪住了後領。
他扭着身子想蹲下,用桌子擋住自己,卻被女人惡毒地一把擰在後脖頸上。
向依然勉強笑着:“沈青現在情緒不是很穩定,希望各位媒體朋友不要再針對這件事幹擾我們的正常生活,謝謝。
”
簡短的發布會結束,向依然拎着小胖子進了豪華休息室。
薄彥真緊随其後,啪地關上了房門,咔嗒落鎖。
向依然剛松了口氣,卻看到一臉邪氣的薄彥真向自己走過來,心裡一驚。
“薄彥真,你幹什麼?
”
薄彥真冷笑一聲,把雪茄死死按進水晶煙缸,人欺身而上。
“幹什麼?
你。
”
向依然大驚失色,咬着牙掙紮着,用盡全身力氣也推不開他,下意識扇了一巴掌。
“薄彥真,你瘋了,沈青還在這!
”
孩子早就退到了角落裡,就差用窗簾把自己藏起來。
薄彥真摸着有些火辣辣的臉頰,玩味地笑了。
“讓他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