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亓笙一怔。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殷瑾煦,不知發生了什麼,對方突然來握住她的手,眉眼間隐約有幾分脆弱。
讓人心疼。
【難道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了?
】
【他被人背叛過?
】
【……真是個小可憐。
】
【誰能拒絕得了一個芳華絕代的大美人可憐脆弱的眼神呢。
】
殷瑾煦:“?
?
”
亓笙半跪下來,回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不會的背叛王爺。
”
【諜中諜什麼的,太費腦子了】
【小可憐人美心善……姑且信他一回吧。
】
亓笙走了之後,殷瑾煦盯着指尖怔然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大概是上輩子被折磨久了,把他折磨變态了。
他剛剛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
不過也好。
從體内的母蠱,能感受到剛剛離開的子蠱宿主的方位,以及能掌控子蠱的行動甚至……掌控子蠱宿主的生死。
殷瑾煦撫着心口,感到十分踏實。
這是雲七自己選擇的。
選擇來他身邊,選擇活下去。
那麼……就一直陪着他吧。
*
從王府回去之後亓笙就感覺四肢有些無力,身子困乏,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其他的不适。
脈象也很正常,寶寶長得很好,思來想去也隻有可能是沒睡好。
孕婦得有充足的睡眠。
亓笙悄無聲息地回到攬月殿,上床睡覺。
反正接下來的幾日不需要她再怎麼做了,隻需要等着南宮頌下手,亓笙會有充足的睡眠時間。
雖然不知道殷瑾煦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将她安插進來做的這些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亓笙并不打算插手人家的家務事。
她隻是個努力給未出世的孩子賺奶娘錢的外人罷了。
第二天,瑤華宮來了個不速之客。
彼時亓笙正在睡回籠覺,卻被突然宮人喚醒:“雲嫔娘娘,憐妃來了。
”
亓笙迷迷糊糊地起來,迷迷糊糊地去梳洗。
最近兇部有些脹痛,束兇一勒更加難受,但又不敢不穿。
沒睡好的起床氣以及忍受着兇部的疼痛,讓亓笙看上去怨念頗深。
“……參見憐妃。
”
憐妃:“……”
他頓了頓,“打擾到你了?
”
亓笙打了個哈欠,“沒。
”
……但這可并沒什麼說服力。
憐妃想了想,屏退了衆人。
就在亓笙開始警惕武功高強的憐妃要幹什麼的時候,憐妃忽然道:“你也會武功。
”
是肯定句。
亓笙不怎麼意外,沒有說話,隻是看着他。
憐妃生得幹淨清隽,氣質有些像殷瑾煦,但要比他冷淡許多。
他單槍直入:“攝政王派你進宮幹什麼?
”
“攝政王沒讓我幹什麼呀。
”亓笙滴水不漏,“我進宮隻是為了服侍陛下而已。
”
“這不可能。
”憐妃一口否定,“攝政王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
殷瑾煦跟女帝之前的關系一定非常好。
好到小王爺以及憐妃都深信不疑——他們姐弟二人不可能生嫌隙。
可他們姐弟二人的你來我往卻又是實打實的。
甚至亓笙還被安插進了後宮。
她頭痛地揉了揉額角。
問她幹什麼呢。
她也什麼都不知道呀!
憐妃皺着眉,盯着亓笙欲言又止,似乎想從亓笙身上盯出個洞來。
但亓笙神情坦蕩,無所畏懼。
憐妃不語,悶頭喝茶。
陽光暖洋洋的。
亓笙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朦胧間,才聽到腳步離去的聲音。
憐妃特地跑來一趟,就是為了問這個?
奇奇怪怪的。
亓笙爬上了床,繼續睡覺。
但可惜,亓笙這覺注定睡不好了。
中午時分,忽然狂風大作,雷聲滾滾,片刻之後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裹挾着潮濕冷氣的風吹進來,凍得亓笙打了個噴嚏。
這時候可不能感冒。
她立即坐起來,打算下床關窗,忽然看見窗外翻進來一個黑衣人。
亓笙神色一凜。
“我是攝政王府的人!
”黑衣人掏出身上的腰牌,是攝政王府的最高等級的令牌,但上面寫了個“孟”字。
……孟重的人?
“王爺讓你進宮幹什麼?
”黑衣人将腰牌揣回懷中,“憐妃今天找你說了什麼?
”
亓笙攥緊被子,淡聲道:“我隻服從王爺的安排。
”
黑衣人嗤笑了一聲:“哈!
王爺都得聽從孟先生的話呢!
”
“那孟先生何不問主子?
”
“放肆!
”黑衣人惱道:“主子們的事何時需要你過問!
讓你說你就說,哪兒那麼多廢話!
”
黑衣人身上隐隐迸發出凜冽的殺意。
亓笙頓了頓,“王爺讓我得到陛下的寵愛。
至于憐妃,他問我攝政王為什麼把我送進宮,我回服侍陛下。
”
黑衣人似是不太滿意。
“沒了?
”
“沒了。
”
黑衣人狐疑:“王爺讓你得到女帝寵愛,然後呢?
”
亓笙面不改色:“王爺讓我等下一步消息。
”
黑衣人又詢問了些細節,都被亓笙搪塞過去。
“知道了。
孟先生也是太擔心王爺了,怕王爺再被女帝欺騙,再次心軟。
”黑衣人笑嘻嘻地拍了拍亓笙的肩膀,“好好伺候女帝。
”
說罷,再次翻窗離去。
亓笙望着敞開的窗戶,臉色微沉。
怎麼回事?
殷瑾煦不是向來敬重信t任孟重麼,孟重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殷瑾煦讓她進宮幹什麼?
她懷着心事走到窗邊關窗,腳步蓦地一頓,心更沉了。
瑤華宮周圍……
有人在暗處監視,而且武功不低。
是剛剛那個黑衣人帶來的人麼?
孟重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真的隻是關心殷瑾煦麼?
關心殷瑾煦,又為何監視她?
亓笙本想着第一時間告訴殷瑾煦,但是此刻卻又不敢輕舉妄動了。
先找找對方的漏洞再說。
而且暗處的人盯得這麼緊,以後怕是不能再去長春宮盯南宮頌了。
這可怎麼辦。
亓笙啃指甲。
可惡,跟王府取得不了聯系了,如今之計也隻能等風尋再來找她的時候再說了。
但這一等,便是三天。
她沒有等來殷瑾煦,反而等到了南宮頌侍寝,以及憐妃被下蠱的消息。
福公公再度恢複了高高在上的模樣,鼻孔朝天,“雲嫔,陛下有請。
”
來了!
至于是冷宮遊還是賜白绫,就要看殷瑾煦的了。
亓笙很焦躁。
這幾日她都沒怎麼睡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總感覺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殷瑾煦應該會很給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