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深人靜。
素嫣沐浴過後,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拿着她失而複得的手機翻看信息。
挾持她的虎哥被當場擊斃,科技園的受害者全被救出來,那些參與犯罪的人也被莫南澤的隊伍逮捕,移交給警察。
她的包和手機都回來了,可惜存了三年的錢,全被她親哥轉走。
如今的她,除了這台手機,便身無分文。
當年,她失憶後,遇到了莫老夫人,老夫人對她一見如故,非得要把她帶在身邊。
她就在莫老夫人身邊做了三年護工。
她沒有朋友,親人隻會給她帶來厄運和災難,如今生活拮據,卻不知道找誰借錢。
正當素嫣陷入沉思之中,開門聲突然傳來。
她思緒抽回,轉頭看向門口。
莫南澤寬厚健碩的背影映入她眼簾,男人正在關門。
這一刻,她的心又莫名其妙地顫抖起來。
她緊張得立刻收回視線,低下頭,打開手機閱讀軟件,随便找一本電子書看着。
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傳來,一步一步都震在素嫣的心尖處,緊張感愈發強烈。
莫南澤的身影從她面前走過。
她擡眸,莫南澤背靠陽台欄杆處,正面對着她,壓迫感随之而來,他高深的眼眸帶着一絲狐疑,直勾勾盯着她。
素嫣心髒漏着節拍,細聲細氣問:“為什麼這樣看着我?
”
莫南澤:“你真忘記了三年前的事?
”
“嗯。
”素嫣應聲。
莫南澤薄唇輕抿,沉思片刻後,又問:“你對青璃液的了解有多少?
”
素嫣腦海裡逐漸浮現這個物質的一些數據,像是刻在了腦袋裡,不用思考就脫口而出:“青璃液多半運用在生化武器上,是非常普通的原材料,它分離的量粒子結構和很多化學元素産生反應,如果運用得當,能産生強大的爆發力和傷害力……”
莫南澤伸手輕輕一壓,眉頭緊蹙:“等等,你停一下。
”
素嫣的聲音戛然而止。
莫南澤感覺每個字都懂,但他聽不明白素嫣說的物質分離的元素。
莫南澤反問:“你說青璃液非常普通?
”
素嫣清澈的雙眸泛着單純,點點頭,一臉真誠。
莫南澤冷冷一笑。
為了研發更厲害的國防武器,軍戰集團花了八千萬購買回來的100克原液做研究,這女人竟然說非常普通?
白錦初闖下的禍,讓八千萬的珍稀物品打水漂了。
現在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有錢也很難買到高純度的青璃液。
莫南澤臉色凝重:“初中化學課可沒教這些課程,你是怎麼知道的?
”
素嫣搖頭。
莫南澤:“我會派人重新調查你的過去。
”
素嫣苦澀淺笑,垂下頭繼續沉默,心情愈發沉重。
她的過去那麼不光彩,何必再查,越查越多黑曆史,他隻會更加厭惡她而已。
莫南澤:“我轉達一下劉教授的話,他想讓你到科研樓去工作。
”
素嫣指尖輕輕劃着手機屏幕,翻着閱讀頁面,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我什麼也不懂,怎麼做科研?
這次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遇見一種比較熟悉的物質而已。
”
莫南澤沉默了。
素嫣擡頭對視着他,“其實我有個很好的習慣,那就是愛看書,而且過目不忘,或許是在某本書上看過這種物質而已。
”
素嫣又指着房間的書架:“這幾天,我把你書架上的書全看完了。
”
莫南澤:“真不考慮?
”
素嫣垂下頭:“不考慮,我明天早上就走,以後應該沒有機會再來這裡了。
”
莫南澤沒再勸,從她身邊走過,進入房間,邊解開衣服扣子邊說:“回到家裡,别跟奶奶提離婚的事,會刺激到她的病情。
”
素嫣的手不自覺地握住手機,隐隐發顫,無法掩飾的難受情緒湧動而來,一字一句:“我很抱歉在你書裡看到一張小女孩的照片,後面寫着:我深愛的女孩白錦初。
”
莫南澤解扣子的動作一滞,整個身軀都僵住了,愣着一動不動。
他眼神變得暗沉,一聲不吭。
素嫣感覺心尖一陣陣抽痛,這種苦楚難以言喻,隻能故作無所謂,平靜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最想娶的女人是白錦初吧。
”
好片刻,莫南澤才緩過神來,繼續脫着衣服。
他漫不經心地說:“小時候的确很喜歡她,但她14歲就被國外的世界名校錄取了,她出國之後我們就失聯,期間十年沒見,她回來這一年,感覺還是有些陌生。
”
放下話,莫南澤直徑走進衛生間,關上門洗漱。
男人的解釋依然無法釋懷素嫣的傷痛。
她甚至覺得自己才是第三者,莫南澤和白錦初是青梅竹馬,從小就互相喜歡。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莫南澤一定會娶白錦初的。
她又何必在這段沒有感情的婚姻裡苦苦掙紮呢?
涼涼的春風拂入陽台,撥亂了素嫣的心。
她消沉地回到房間,把燈光調暗,在莫南澤還沒出來之前,先去睡覺。
平時她躺一會就能睡着,或許是他回來了,她竟然睡不着,閉着眼睛就會胡思亂想。
十五分鐘後,她隐隐聽到衛生間的開門聲,男人輕緩的步伐走來,動作輕盈地躺到床上。
整個房間都陷入靜谧的漆黑之中。
深愛的男人就躺在她半米遠的床上,她卻感覺兩人t之間有着無法跨越的距離。
“嘟嘟。
”手機的信息鈴聲響起。
素嫣身體微微一僵,聽覺更加敏銳了。
莫南澤摸來手機,打開屏幕一看,是白錦初發來的語言。
他點擊語音,白錦初嬌柔的夾子音傳來:“澤哥,我好害怕,你過來陪陪我好嗎?
”
莫南澤拿着手機,立刻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出房間,關上門。
素嫣由始至終都閉着眼睛清醒的,她聽見白錦初的語音,也知道莫南澤迫不及待過去找白錦初了。
她忍着不讓自己難過,心裡不斷告訴自己:
素嫣,不值得,真不值得。
可任由她如何自我安慰,心尖深處抑制不住一陣陣的刺痛,她的淚水悄然而至,不争氣地從眼角滑落,滴濕在枕頭上。
她側着身子,拉着被子把頭蓋住,把手臂塞到嘴巴裡狠狠咬着,即使咬得發紫發黑也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心尖的疼痛感超過了手臂的咬痛。
她在被窩裡是肩膀一抖一抖地顫着,完全失去控制地無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