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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春心亂 瀟騰 2510 2024-08-29 11:03

  她的試探,傅嘉魚不是聽不懂,紅唇微微抿在茶杯口上,“三姐姐,人貴自重,他人的目光并不重要。

  謝流芳道,“昭昭妹妹說的很有道理,隻是可惜斷了自己的前程。

  連帶着她的前程也斷了。

  傅嘉魚眸色深深,不偏不倚的看她一眼,唇邊彎起和善的微笑,“我知道三姐姐想要什麼,若三姐姐肯跟我一條心,我不是不能替三姐姐達成心願。

  聞言,謝流芳秀長的柳眉挑了起來,她又不傻,内鬥有什麼好處?

  謝家誰做繼承人都一樣,而她,隻想攀權附貴,得一個有權有勢的俊俏夫郎。

  傅嘉魚是從東京來的,先不提退婚之事,她多年住在國公府,又生在承恩侯府,人脈與她這種女子自然不一樣。

  “昭昭妹妹知道我要什麼?

  傅嘉魚唇角笑意加深,話本裡對這謝家幾女有過隻言片語的描繪。

  謝流芳仰慕權貴,一心想嫁高門。

  謝流念想成為第二個娘親。

  嫁了人的謝流珑隻安心當個商婦,嫁得也不錯,夫君待她極好。

  到大結局,謝家這邊其實也并未有多少波瀾,死去的,隻有她傅嘉魚一人罷了。

  “三個月後,三姐姐随我去東京。

  謝流芳眉眼柔下來,掩唇一笑,“那好,就三個月,如做不到,就算昭昭妹妹無能,難堪大任,這謝家繼承人不做也罷。

  傅嘉魚淡然自若的點點頭,“行。

  送走這群人,疏星才不滿的湊過來,小手拉住自家姑娘的衣袖,“姑娘,他們明明是故意來針對你的,你為何還要跟她們打着勞什子賭?
繼承人的位子本就是姑娘你的,他們憑什麼觊觎啊?

  傅嘉魚笑道,“他們并非觊觎。

  疏星努了努唇道,“可他們就是看不上姑娘。

  傅嘉魚老神在在的捏了捏眉心,在書案前坐下,“這有什麼,三個月後,他們就會知道我給謝家的究竟是一條什麼路。

  疏星還是心氣兒不太順,謝家是姑娘的娘親一手扶起來的,他們卻坐享其成。

  “可他們憑什麼啊……”

  傅嘉魚小手托腮,憑什麼?

  她死過一次才明白,人生之遼闊,遠超她想象,一個小小的家族算什麼?
在面對更大的困難時,整個家族必須上下齊心擰成一股繩才能讓家族走得更遠。

  内鬥是最愚蠢的,收服人心,讓整個家族做她的後盾才是上上策。

  想必娘親當初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大大方方将自己手裡的産業分給舅舅們經營。

  舅舅們很壞嗎?

  她輕笑。

  也未必見得。

  ……

  西北的戰火說燃便燃起來了。

  大炎邊境一座小城被北戎騎兵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夜之間,城池被奪,三百将士做了北戎的俘虜,老百姓們被殺的殺,整個城被屠得幹幹淨淨。

  宇文照将守城将軍的頭顱放在錦盒裡,連夜送到東京城。

  天子雷霆震怒,憤然将那盒子掀開,皿淋淋的頭顱滾落在玉階上。

  金銮殿上,百官瑟瑟發抖,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安緘默人還在獄中,有人提議要讓安緘默做鎮西大将軍。

  偏逢這時,安王府被查出了私藏龍袍兵械,有謀逆之心。

  天子得知消息,親自召見了安王,雖不知父子二人在禦宸殿中說了什麼。

  一個下午,安王府被皿洗,安貴妃吓瘋了,一道聖旨将她禁足在自己的安甯殿裡。

  安王很快便被奪了王爵,貶為庶民,重兵關押在自己的王府中。

  誰也不敢再提讓安緘默做大将軍一事,是以,徐抱陽終于被放了出來。

  徐抱陽走出禁宮那日,東京天暖氣清,日照暖陽。

  百姓們夾道歡迎,整個東京歡欣鼓舞,熱鬧非凡。

  隻可惜,南邊兒已經連着下了一個多月的雨了,一直沒有個好天氣。

  世道也亂了,到處都有亂民揭竿而起,大炎外憂内患,民不聊生。

  徐抱陽帶着天子給的印綏馬不停蹄趕到西北,接手西北安家軍,随後率軍前往黑水關,正式與北戎兵戈相見。

  戰事一起,謝家所有人都知道那馬場與糧食的作用了,有好幾日,大家對傅嘉魚的态度都很詭異。

  謝老太爺每日叫人來喚她前去院子裡用飯,這是兩個舅舅都沒有的殊榮。

  傅嘉魚面對謝老太爺時,不卑不亢,态度閑然自若,與老人家有說有笑,還說起自己謀劃的那樁婚事。

  謝老太爺誇她有她娘親當年的風采,又問她,日後有何打算。

  傅嘉魚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她要讓謝家實現階級改變,日後,讓族中每一個子弟都能去t學堂讀書,進科舉,入朝堂。

  謝老太爺聽完,什麼話也沒說,矍铄的老眼一瞬不瞬的看了她一會兒,隻道,“你隻管去做,你舅舅們那兒,我來說服。

  “老爺子,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失敗了呢?

  “敗了,那就重頭再來,我們謝家人,不缺重新再來的勇氣。

  誰說她曾祖父是個老頑固的?

  從老爺子院子裡出來,她眼眶溫熱,隻覺得身心輕松。

  沒有任何事,能比家人肯穩穩的做她後盾更令她高興的。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個早晨,傅嘉魚連日來精神不振,窩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姑娘!
”疏星高高興興的舉着青竹傘跑進來,“姑爺的信!
從東京送來的!

  裡面還夾着一封小的,是莫雨專門給她寫的。

  傅嘉魚緩緩睜開眼,從榻上坐起身子。

  疏星忙将引枕拿過來放在她腰後,忍不住念叨,“姑娘這身子是怎麼了?
怎麼近來越來越不舒坦?

  “沒什麼大事兒,隻是雨水太多,人都快發黴了。
”傅嘉魚笑着搖搖頭,拿過信封,吩咐她去端杯熱水來。

  疏星一邊倒熱水,一邊道,“莫雨說北邊兒已經開始打仗了,他過幾日也要上前線去,讓我不要擔心。
他也真是,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才不擔心他呢。
就是咱們宿州城裡瞧着也不太平,聽說各家各戶都開始屯糧食,還有人說,咱們要做好被圍城的準備,我們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話雖這麼說,小丫頭眼裡的擔憂可一點兒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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