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了笑道,“阿曜自小苦讀,本應該是個有前途的孩子,都是我這個不中用的老婆子拖累了他,才令他家不成業不就,現在是昭昭你給了他新的機會,我打心眼兒裡感激,你便收下罷,等他日後有了功名,必定會幫助謝家,報這恩情。
”
這玉镯子本是曜兒想親自來送的,但她這兒子害羞,沒親近過什麼女子,想來想去覺得送玉镯子不妥,便不準備再來。
但她這個做娘親的怎麼不明白他的心思?
外面都說昭昭不好,可她清楚得很,昭昭這樣的姑娘家打着燈籠也難找。
曜兒若是能與昭昭假戲真做也不錯,三年後,二人若生出些感情,不必和離了,那這镯子也就送對了,若沒有二人沒有成,還是和離,那這镯子便隻是感謝她救命之恩的謝禮。
老夫人說得很通透,傅嘉魚也不好再推辭,接下這謝禮,将人送了出去。
……
三日後,大婚将在傍晚的溯洄園舉行。
傅嘉魚并沒有請多少人來觀禮,不過都是謝家東京商鋪裡的掌櫃們,甜水巷那些和善的左鄰右舍,還有就是自己家裡人了。
她在城中給陸曜賃了個宅子,今日迎親便從那兒出發。
等二人在溯洄園拜了天地,回那宅子洞房花燭,第二日,兩人再搬回溯洄園居住。
一大早,傅嘉魚便起身沐浴更衣梳妝打扮。
屋子裡人擠人,鬧得謝流玉都進不進來,幹脆出去找門房要了匹馬,又拉了一大堆人,去陸曜那邊給陸曜撐場面。
好不容易打扮完,月落笑盈盈的将婆子們趕了出去,這屋子才稍微清淨了些。
她走到門口将房門一關,擋住外頭的呼嘯的寒風,然後才搓着手回轉到屋内。
傅嘉魚困極了,歪着腦袋眼皮直打架,身上精緻華貴的紅色喜服上綴着幾千顆耀眼的東珠,為了遮住肚子,還專門做了厚的裙子,外頭設計了t直達腳底的超長雲肩。
傅嘉魚隻覺得頭重腳輕,已經讓人精簡喜服和頭冠了,可這成婚大喜用東西是真豪華真重啊,“月落姐姐,怎麼樣,好了麼?
”
疏星手裡拿着大紅的蓋頭,站在一旁,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自家姑娘這白嫩嫩軟乎乎的臉頰軟肉,笑道,“姑娘,快别睡了,起身吃點兒東西才是正經,不然這一日有的累的呢。
”
實在不怪傅嘉魚,她懷着身子,本就嗜睡,結果昨個夜裡還一夜沒睡。
她也不知自己在等什麼,便就那麼等着,等到月落姐姐掌燈進來,才心灰意冷的閉了閉眼。
去了頭冠,傅嘉魚緊趕慢趕的吃了幾口糕點,時間還早,衆人各有自己的忙碌。
唯有同樣懷着身孕的珍姐姐手裡沒活兒,便領了任務過來陪她。
“珍姐姐,小侯爺人呢?
”
“還睡着……”李晚珍一身金絲軟煙羅的立領大袖衫,暗花細絲褶緞裙,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他今日不上值,說是得了幾日假期,便也同我一道參加你的大婚,一會兒我讓阿鈴叫他去。
”
睡到這會兒還沒醒,傅嘉魚心裡明白了什麼,揶揄的看她一眼。
李晚珍被看得無地自容,生怕被看出來她昨晚被某人抱着啃了大半夜,不着痕迹的用手拉了拉衣襟。
這一拉,反倒叫傅嘉魚看到了她脖頸上的暧昧痕迹。
她笑意深了幾分,“如今這樣挺好的,我看小侯爺很是心疼珍姐姐,珍姐姐便放心跟着小侯爺罷。
”
李晚珍臉頰愈紅,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得了小侯爺的喜歡。
那日與昭昭聊完後,夜裡她便親自下廚做了幾盤子糕點,主動提了食盒去榮華閣見他。
本想同他訴訴衷情,說說心裡話,再将偷龍轉鳳李代桃僵的事兒解釋一番,可她還什麼也沒說,便叫那人抱到了床上……
好像他們的交流除了那事兒也沒别的,那一晚,她宿在了榮華閣,做完後渾身脫力的窩在男人懷裡。
他沒有趕她走,還主動拿了帕子來替她擦拭身子,動作十分溫柔。
她累得昏睡過去,睡夢中總感覺有人一直牽着她的手。
後來醒來,她便聽他說,隻要她對他有誠心,他不是不能給她留下來撫養孩子的機會。
她一聽高興極了,吧唧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那一瞬,她感覺他眼眸裡多了一層晦暗之色。
“小侯爺,這樣夠誠心了麼?
”
男人眼裡深邃晦暗,“還不夠。
”
“我會努力對您好的,小侯爺。
”
這話說完,她明顯感覺沉冷的男人心情愉悅了許多。
再後來,小侯爺便常到她的蘅蕪苑來,也難為他這麼偏遠的院子,也不嫌每日間走來走去累得慌,長信侯府對她的态度也好了許多,李晚甯離開侯府後沒再回來過,她被小侯爺變相軟禁在府裡,也不知外面的消息。
若不是她近日住在溯洄園,還不知李晚甯在國公府生了一場大病,聽說到現在人還沒清醒。
傅嘉魚同李晚珍說了會兒話,實在困得慌,便說到床上小憩一會兒。
李晚珍坐在床邊,笑着點點頭,“好好好,你睡吧,我就在這兒看着你。
”
傅嘉魚輕唔一聲,閉上眼,很快便睡了過去。
李晚珍安安靜靜守了一會兒,閑得無事拿起繡繃開始繡那繡了一半的荷包,沒過多久,便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足音。
她打開門,怕風雪吹到屋内害昭昭犯風寒,又趕忙将門關上。
門外守着幾個穿得喜慶的丫鬟婆子,男人長袍藍衣,不耐煩的蹙着眉心,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大手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輕輕揉了揉,“他今日鬧你了沒有。
”
李晚珍怕羞,生怕被人看見,把男人拉到一旁,“小侯爺,你怎麼過來了?
”
宋雲峥慵懶的掀開眼簾,盯着女子泛紅的小臉,忍不住想咬她一口。
“哎呀,你——”
李晚珍捂住半點兒水嫩嫩的臉蛋兒,敢怒不敢言的瞪着男人。
男人被她這羞嗒嗒的眼神瞪得心底發燥,長臂環住她的腰身,便将她抵在牆根上狠狠吻了下去。
李晚珍不敢反抗,小嘴一張,便叫他占據了自己。
她呼吸急促的被他親了許久,意亂神迷的反應過來,将男人的兇膛稍微推開了些。
“今日昭昭大婚呢……小侯爺這是做什麼……我一會兒還要去幫着堵門……”
“想親你就親了,能為什麼。
”男人這張嘴明明以前很冷酷,現在卻越發油嘴滑舌,“你懷着身孕,不許去,小心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
李晚珍臉上臊得慌,癟了癟嘴道,“陸公子性情溫和,這堵門不會有什麼事兒的,小侯爺别擔心。
”
宋雲峥眉梢微挑,“陸公子,你叫得好親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