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這種時候被打斷,薄璟宴心中不爽至極。
但他挂斷電話後,沈蔓又不依不饒地打了過來,他還是沉着臉接起了電話。
他正想說,讓她以後别再給他打電話。
沈蔓那帶着難過的哭聲,就飄進了他耳中。
“璟宴,你跟虞安歌在一起了是不是?
”
“你怎麼能跟她在一起!
四年前她對你做過什麼,難道你都忘了麼?
”
四年前……
薄璟宴沒說話,直接按了挂斷鍵。
隻是,想到四年前發生的一些事,箭在弦上,他今晚卻忽而沒有了繼續睡她的興緻。
他面無表情地與她分開後起身,“虞安歌,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
他快速穿好衣服,抓了車鑰匙,離開。
忽然被他推開,虞安歌軟綿綿地倒在床上。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她沒聽到。
可方才他接電話的時候,她注意到了他手機屏幕上躍動的名字。
沈蔓。
大家都說,沈蔓下個月才會回國。
他出去,應該不是去找沈蔓。
但她能感覺出,接到沈蔓電話後,他對她的态度,忽而變得特别特别冷淡。
他說他不會吃回頭草。
她願意信他。
可從他今晚的态度,她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顧驚唐并沒有說謊,沈蔓在他心中,的确特别特别重要。
虞安歌忽然覺得身上特别特别冷。
哪怕她用被子裹緊自己,透骨的寒氣,依舊從她的心底沖出,快速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今天晚上,他的意思,是要對付顧驚唐了。
她以為,他們之間,哪怕不能有那一紙結婚證、成為受法律保護的夫妻,以後他們的關系也會越來越好。
但沈蔓對他的影響力真的太大了,大到超乎了她的預料。
她不知道,他們的戀愛關系,還能維持多久……
虞安歌心裡亂得要命,毫無睡意。
到後半夜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隻是,她剛睡着沒多久,忽然從睡夢中疼醒。
她右下腹部疼得要命,好似要生生爛掉。
她頭一回肚子這麼疼,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想着喝點兒熱水緩和下,強忍着腹部的劇痛下床。
她肚子疼得越來越狠,下床後她站都站不穩,哪怕扶着牆,她身體依舊是搖搖欲墜。
走到熱水壺那邊的時候,她更是扶着牆都無法站起來。
她身子猛一踉跄,就不受控制地撞到了一旁的矮架上。
這個矮架很漂亮。
矮架上面,還放着一個更漂亮的飄雪水晶球。
她知道,若她撞倒了這矮架,美麗卻易碎的水晶球肯定會壞掉,她慌忙就想穩住身體。
可她身上根本就使不出什麼力氣,她這麼一動,整個人都趴到了矮架上。
飄雪的水晶球重重落地,随着水晶球裂開,裡面的液體、以及人造的雪花,都散落在了地上。
水晶球底座翻轉,她也看到了底座上刻着的幾行不大不小的字。
“雪花飛起,是我在愛你。
璟宴,我永遠愛你。
”
“沈蔓。
”
虞安歌面上皿色刹那褪盡。
她隐約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闖禍了。
她撐着地面爬起來,半蹲在地上,想看看還能不能補救一下。
卧室大門忽然打開,竟是出去了大半夜的薄璟宴回來了。
薄璟宴一眼就看到了碎裂在地上的水晶球。
以及,沈蔓親手刻了字的裂開的水晶球底座。
想起四年前的一些事後,今晚薄璟宴心情本就不太好,看到碎裂了一地的水晶球,他心中對她的厭惡,更是到達了頂峰。
“虞安歌,為什麼随便碰别人的東西?
”
“我不是故意的。
”
對上他那雙再尋不到半分溫情的黑眸,虞安歌心髒又冷又疼,肚子也更疼了,她聲音止不住染上了委屈的啞。
“我剛才肚子疼,我……”
“虞安歌,你不該碰我的東西!
”
他俯身,顫着指尖抓起刻了字的裂開的水晶球底座,小心地、眷戀地摩挲着上面的幾行字。
看到他如此在意這個水晶球,虞安歌難受得眼眶通紅。
宋檀把虞安歌等三個子女教育得很好。
虞安歌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
不問自取便是偷。
她從不會不經過别人同意,就随便動别人的東西。
哪怕她在薄璟宴這邊住過許多個晚上,哪怕他說她是他女朋友,她也沒随便動過他别墅的東西。
剛才她會撞倒矮架,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薄璟宴心中眼底,隻有沈蔓送他的水晶球,根本就聽不進她的解釋。
她心髒正被冰冷的刀淩遲着,就又聽到了他疏冷到令人心寒的聲音。
“是我不該把你留在這裡!
”
“明天早晨你回去,以後不用再來這邊!
”
他不該把她留在這裡……
以後她不用再來這邊……
她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因為她弄壞了沈蔓送他的水晶球,他以後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她喜歡他。
特别特别喜歡。
她不想這段感情無疾而終。
他好不容易說要對付顧驚唐,她也希望他讓顧驚唐吃些苦頭。
可他都不願再見到她了,她也不可能低下頭,搖尾乞憐、挽留他。
但哪怕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有些話,她也得說明白、問清楚。
“薄先生,我沒說謊,我真的沒故意碰這個水晶球,我肚子特别疼,我想喝水,沒站穩,不小心碰到了矮架,水晶球才會摔壞。
”
“虞安歌,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
虞安歌心髒又扯痛了下,仿若萬箭穿心,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可能是肚子越來越疼的事,她又覺得格外委屈,眼眶燙得要命,卻怎麼都無法流下眼淚。
她輕輕吸了下鼻子,将臉别向一旁,唇也機械性顫着。
她痛苦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艱難地又找回了組織語言的能力,“薄先生,我們這算是分手了嗎?
”
他依舊抓着水晶球的塑料底座,他那雙也曾含着情意看過她的黑眸,再沒有落到她身上。
他顫着指尖又摩挲了下底座上的幾行字,才極其冷淡地說了句,“從此之後,我們再無瓜葛!
”
再無瓜葛……
自然是分手了。
不要她的男人,虞安歌不會留戀,哪怕心痛欲死。
她也明白,她之前真的低估了白月光的殺傷力。
他給了她一晚上的時間,允許她明天早晨再離開。
可他們都已經分手了,她自然沒有了留在這邊的必要。
她用力按了下肚子,強忍着那裡仿佛裂開了一般的劇痛起身。
“我明白了。
”
“薄先生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
“哪怕在路上見到了,我也會裝作不認識你。
以後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
”
“你也放心,不用等到天亮,我現在就會離開。
”
“薄先生,我們之間的結果不算好,不過還是t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
”
“我祝你和……你和沈小姐,早日重修舊好、白頭……白頭到老!
”
心髒怎麼就這麼疼呢!
虞安歌怕自己繼續待在這裡,情緒會徹底崩潰,她沒敢繼續說下去,穩住身子後,她就扶着牆,跌跌撞撞朝卧室外面走去。
主樓距離别墅大門很遠,虞安歌跌倒了好幾次,她才總算是咬着牙到了他别墅大門外。
心髒還在經受着生不如死的酷刑。
可能是心髒太疼了,她肚子更是疼到讓她無法忍受。
她顫着腿又往前走了步,忽地她肚子劇烈撕扯了下,她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