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從浴池出來後,墨滄溟躺在燕冰清身邊。
他剛伸手摟住她,她就将他的手打開。
墨滄溟不僅不惱反而更想笑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對他的情緒。
一時之間,他竟還有些享受。
他用食指描繪着她嫩白的耳廓,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戳了下。
燕冰清本就心煩,他的舉動更讓她來氣,她捂住耳朵,“你跟那個女人吃飯去,别碰我!
”
“吃醋了?
”他的語氣裡含着隐隐的得意。
“我沒有!
”
墨滄溟輕笑,“她是本王的小姑母,墨蓮衣。
今日她從宮中偷跑出來,身無分文,便找了本王。
”
燕冰清:“……”
她頓感無地自容,尴尬不已。
她居然誤會了墨滄溟的姑母跟墨滄溟有了私情……
早知如此,今日就不往外面亂看了。
墨滄溟摟住她,“不氣了?
嗯?
”
她轉過身,推開他的懷抱,“我還是氣。
”
“怎麼樣才解氣?
”墨滄溟笑問。
燕冰清何時這麼丢人過?
她感覺自己方才像一個跳梁小醜,被墨滄溟看穿了。
“……”她将被褥蒙頭蓋上,掩耳盜鈴似的不想看見他。
墨滄溟忍笑将被褥拉下,寵溺道:“别悶壞了。
”
對上他俊俏的臉,她冷聲質問道:“你笑什麼?
”
“好,本王不笑。
”他斂住臉上的笑意。
她看着他這張妖冶的臉就來氣,她擰着眉頭,又委屈又生氣道:“你心裡在笑。
”
“世上哪有這麼霸道的人?
連本王的心都要控制?
”他問。
燕冰清老臉一紅。
他知道她在不好意思,在欲蓋彌彰掩飾自己的醋意。
若是換作平日,他定會佯裝不知她在吃醋,可今日他不想饒過她。
墨滄溟就是想把她的小心思全部剖出來,赤裸裸地放在明面上。
“誰讓你不早點解釋?
”她弱弱地責怪他。
他道:“誰讓你一看見就走了?
也不給本王機會解釋。
”
她心虛地在他兇口上結結實實地捶了一拳,“不許頂嘴。
”
墨滄溟輕笑,“你誤會本王也就罷了,怎麼還動手打人?
本王把你慣壞了。
”
“我才沒……打人。
”她窘得不行。
好歹墨滄溟比她年長八歲,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張白紙。
心裡在想什麼都清清楚楚地寫在紙上,他一眼便看穿了。
墨滄溟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岔開話頭,“昨日不是說今日要收拾本王嗎?
嗯?
”
“你跟别人吃飯去,别碰我。
”她佯裝生氣地使勁推他的兇口。
他心中暗笑,從前怎麼沒看出來她的醋勁這麼大。
“不都說了,那是本王的姑母。
”
“姑母也不行。
”說完之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墨滄溟一愣,随後二人相視一笑,再也吵不下去。
“你說什麼?
”他笑問。
“我說你日後隻能跟我一起用膳。
”她玩笑地命令道。
墨滄溟在她發頂上吻了吻,“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緊張本王?
”
她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轉移話題,“我爹準備辦認親宴,你最近有空嗎?
”
“隻要是你的事,本王都有空。
”他道。
她的臉上綻開笑意。
……
認親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白家上下都被邀請了。
白翩翩悶在閨房裡氣得團團轉,“我才不去!
我不想看燕冰清小人得志的嘴臉!
呸!
”
“蕭寒音瘋了嗎?
燕冰清就是乞丐生的賤民,他怎能認一個賤民當幹女兒?
”
“我不去!
我才不去受這份氣。
”
百花實在懶得聽她叨叨,她道:“小姐,老爺、夫人說了,您必須去。
再不梳妝打扮就來不及了。
”
“住口!
娘親最疼我了,我去找娘親說。
”
百花暗暗白了她一眼,懶得勸阻。
白翩翩直奔主母院落。
雖然現在全家人都還在生她的氣,但好在娘親是菩薩心腸,她隻要說身子不适,娘親必定會由着她的。
白翩翩上了回廊,正要敲門時,庭院響起了白藤的聲音。
她慌忙躲到回廊拐角的位置。
自從上次被白藤教訓後,她心裡一直犯怵,不敢跟白藤見面。
白藤推門走進寝房,“夫人,你準備好了嗎?
”
“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他們幾個了。
”白夫人坐在銅鏡前,戴上翡翠耳環。
白藤滿意地點頭,“可不能遲了,蕭國公的認親宴,為顯誠意,我們得早到。
”
“是啊!
而且我已經跟蕭家約好了,趁機讓翩翩跟蕭烈見一面,培養培養感情。
”白夫人笑道。
“你跟她說沒有?
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貿然見面,不太好吧?
”白藤揉揉太陽穴。
白夫人道:“老爺,把她留在身邊,其實我也瘆得慌,生怕她再招惹燕冰清。
把她嫁出去了,我才能解心頭大患。
”
窗外,白翩翩聽到這些,心髒像被一把匕首刺中。
她的眼淚搖搖欲墜,她心疼不已,連忙捂住嘴巴,努力壓抑着哽咽。
娘親居然這麼嫌棄她……
白藤欣慰的笑道:“夫人,你跟我同心就好了。
不過還有一事,聽聞蕭烈脾氣暴躁,也不知翩翩會不會喜歡他。
”
“喜歡?
白家養了她這麼多年,她一個傭人的女兒,從小錦衣玉食。
現在正是白秋晉升的關鍵時候,讓她為白家付出點怎麼了?
”
“唉……”
“老爺,她若是聽話也就罷了,若是不聽話,有她苦頭吃的!
”白夫人的臉猛然陰沉下去。
白藤冷笑,“夫人,你明事理就好!
我差點以為你婦人之仁了。
”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這也是為了翩翩好,以她的出生,能嫁給蕭烈也算是祖上燒高香了。
”白夫人撥弄着佛珠。
“好!
就這麼說定了,趕快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我去催催白秋。
”白藤背着雙手走了出去。
白翩翩心如刀割,她的身子由内而外的冷,沒想到全家上下娘親才是隐藏最深的。
娘親原來根本瞧不上她,看不上她的出生。
她正欲逃走,繡花鞋踢到了一顆石子。
聲音傳到了寝房。
“誰?
”白藤警惕地打開門,出去尋人。
白翩翩慌忙揩去臉上的眼淚,擠出笑,“爹爹,我來給娘親請安。
”
白藤上下打量着她,像在看一個物件,“進來吧。
”
她走了進去,乖巧的福福身,“娘。
”
白夫人和藹地看着她,“你這孩子,都什麼時辰了,頭發也不梳,衣物也不換,要是誤了時辰怎麼辦?
”
“娘,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不去了?
”白翩翩明知道答案,但還是想問出來。
或許,娘親方才說的都是假的,隻是說給白藤聽的呢?
白夫人臉上笑意不減,可眼神冷了幾分,“傻孩子,你知道蕭國公的宴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你可不能不去,來人,給小姐梳頭。
”
她強行按着白翩翩在梳妝台前坐下。
白翩翩如同墜進了冰窖,心都涼透了。
白家居然沒有一個人真心待她!
他們都在利用她,把她當禮物一樣送給蕭家把玩,隻為謀奪勞什子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