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從大了講,崔臨是為了整個大盛。
從小了講,也是為了崔家。
崔家在西北這一片有大量的産業,如果鬼方真的對大盛邊境的城池發動大規模的戰争,那崔家肯定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雲茯水眸輕輕一眯,眸底劃過一絲興味:“所以,你到底偷聽到了什麼秘密。
”
“他們當時,真的是在密謀着一場針對大盛的戰争,那個不知道是何身份的男人,還從懷裡拿出了大盛邊境的軍事布防圖,送給了鬼方的大首領。
”
崔臨也沒想到,自己隻是猜測的事情,真的就發生了。
連布防圖都直接送了出來,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密謀,而是賣國賊的行為。
崔臨本來是準備趕緊回去,把這關系大盛邊境上百萬百姓的大事,傳出去的。
可誰曾想,準備離開的時候,驚動了那夥人。
對他進行了追殺。
崔家的那幾個暗衛,為了保護他,給他争取到逃命的機會,奮勇抵抗。
最終,崔臨一路逃到了這天宮裡。
他也算是命大。
前面那些個機關沒傷到他,就隻是被暗弩傷到了小腿,他不知道身後那批鬼方人不敢追進來,想要尋找更加安全的地方,就進入了這個主墓室。
“隻是,沒想到,這主墓室的機關,是個死局,人一旦進入,身後這道門内的機關就會被觸發,頂部的大石落下,把門從裡面堵死。
”
這是要把盜墓賊活活地耗死在這裡,也是為了不再有人打開這道門。
崔臨并不是雲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去推石頭。
隻能在這裡等死。
這就是崔臨這段時間的全部遭遇。
就在他瀕臨死亡的邊緣。
雲茯再次出現。
救了他!
“這世上,如果真的有神仙,那一定就長郡主您這樣。
”崔臨一臉的真摯,發自内心地說道。
雲茯被他這話給逗樂了,笑着指了指自己這張戴着人皮面具的臉:“你确定,神仙長這樣?
”
崔臨連忙找補:“這隻是人皮面具,郡主面具下的容貌,真的美得不似凡間女子,有種獨特的氣質。
”
“行了,這話題打住!
”雲茯來救他,不是為了聽他對着自己吹彩虹屁的,“你剛剛說的那個大盛的賣國賊,你看清楚了,那人的長相了嗎?
”
崔臨蹙了蹙眉頭,緊接着,搖了搖頭:“沒有,他行事相當謹慎小心,即便是在那麼偏僻的林子裡,臉上還戴着一副面具。
”
另外,他就是被那個男人發現的。
“從聲音看,應該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
言行舉止也頗有些貴族世家公子的氣質。
身邊的暗衛,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
但僅憑這些,崔臨也無法猜出那人的身份。
“沒事,咱們先離開這裡,把消息先送出去,讓邊境各大城池,以及鎮守邊境的軍隊,知道這件事,做好準備。
”
雲茯不糾結那個賣國賊是誰,而是要先把崔臨送出去。
“那沸石呢?
”崔臨看了眼一旁的戚寒洲,想着,如果戚寒洲真的就長成這樣,那自己也沒那麼嫉妒他了。
“沸石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既然來了,那自己去尋就是了。
”雲茯語氣淡淡地說道。
聽着兩人輕松自在地聊天,聽着雲茯那隐隐飄出的笑聲,戚寒洲感覺自己的心底,就好似有一頭野獸,在一點點地啃噬着自己的心。
有種說不出來的痛苦。
但還是,在雲茯開口說要尋找沸石的時候,忍不住出聲了:“這件事就不麻煩崔三公子,若是崔三公子再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
崔臨也沒再繼續堅持:“崔某這身體,怕是去了幫不上什麼忙,就不去當累贅了。
”
三人決定立即離開這裡,戚寒洲背上小腿受傷的崔臨,雲茯在前頭帶路。
戚寒洲的背上,崔臨開口閑聊:“郡主有聽說過前朝寶藏的傳聞嗎?
”
“剛聽戚寒洲說過,怎麼?
你在這裡發現了前朝的寶藏?
”雲茯對這話題,還是挺感興趣的,側臉看向他。
“沒有,我隻是好奇,如果真的有寶藏的存在,會不會就在這天宮之中。
”
崔家可謂是富可敵國,崔臨自然不缺錢财,他純屬是好奇這個傳聞的真假。
“這會兒,還是先保住你的小命吧。
”
雲茯還以為他有前朝寶藏的信息了,敢情也是聽說了傳聞啊。
那沒事了。
三人原路返回,遇到的機關都也都是一樣的。
先是暗弩陣。
是機關就有破解的辦法。
雲茯讓兩人站在邊上别動,自己穿過去,來來回回溜達了幾趟,摸清楚了那暗弩發射的規律,每次發射完一輪之後,都需要有個再裝上箭矢的過程。
她讓戚寒洲,在聽到自己喊“跑”的時候,就背着崔臨,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
那一支支箭矢從崔臨腦後飛過,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再看戚寒洲這邊,卻依舊是神色如常。
“戚将軍,為何對郡主這般信任?
難道就不擔心,她的判斷失誤嗎?
”崔臨看着兩人這般默契地配合。
好奇,戚寒洲這樣的人,被那麼多人背叛過,應該更加小心謹慎才對,為何能對雲茯這麼信任。
他看不見,在這過程裡,一個小小的意外,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因為她是雲茯,所以我信。
”
雲茯身形猛地一頓,腦海裡回閃着,戚寒洲之前說過的一些話。
“小茯兒,為何,你覺得我不值得信任?
小茯兒,到底是我不值得信任,還是你從心底,就未曾真正地信任過我?
”
“小茯兒,那你能暫時相信我嗎?
”
“小茯兒,你即便是要判我死罪,也該是要在一切都證據确鑿的時候,而不是聽那些人的片面之詞,就直接定了我的罪。
”
……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雲茯曾在逃生遊戲裡被自己信任的親人騙過,且那一次被傷得很重,所以,最讨厭别人欺騙自己。
在質問戚寒洲的時候,情緒上頭,不夠冷靜。
這會兒,冷靜下來,才忽然意識到,對比之下,戚寒洲對自己無條件的信任,把命都交給她了。
自己好像,對他做了件很蠢的事。
“戚寒洲,你把崔臨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