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
夜色升起,小鹿如同往日一般,找了一家酒吧,将自己丢進了聲色喧鬧之中。
在熱鬧中隐藏自己,這是她最喜歡做的事。
熱鬧是别人的,但她遠遠旁觀,也能發現其中妙處。
她在這家酒吧有個固定的位置,吧台最角落的地方。
坐在那裡,可以觀察到酒吧的任何一個地方。
她會點一杯酒,慢條斯理地喝着,讓自己緊繃的神經,在音樂的聒噪中慢慢地放松下來。
當然,出于職業特殊性,她并不會徹底地放松。
這樣在緊張中釋放的一點點松懈,給她帶來一種特殊的快樂。
今晚,她和平時一樣,點了一杯加冰威士忌,仍坐在熟悉的位置,享受着她的樂趣。
酒吧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人,那個人高大俊朗,腳步徑直朝她走了過去。
“小鹿,我們聊聊。
”
周楚承站在小鹿的身側,他眼神裡浮起一抹焦灼。
小鹿緩緩擡起頭,漫不經心地掃視了周楚承一眼,“小周總,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
她收回視線,又看向另外一處。
周楚承索性拉了一把椅子在小鹿身旁的位置坐下來,“我一直都在找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
小鹿卻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她随手拉過一個花臂男,大笑道:“他說他喜歡我,你相信嗎?
”
她肆意地瘋笑。
小鹿是這裡的常客,許多人都認識她。
她酷酷的,看着不着調,實屬有原則。
花臂男掃了周楚承一眼,他文質彬彬,看着跟小鹿着實不搭。
“滾!
”
花臂男沖周楚承豎了中指,眸子裡滿是輕蔑。
他當着周楚承的面,靠近小鹿,在他發頂落下一吻。
也不知為何,周楚承敏感的神經就在這一刻爆發了。
“混蛋!
”
他怒吼一聲,掄起拳頭就朝花臂男砸了過去。
然而,他的拳頭并未落在花臂男的身上,而是被他迅速一把捏住了。
“怎麼?
想打架?
”
花臂男不屑地喝道。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周楚承根本吃不消。
可是,在他喜歡的女人面前,他不可以認慫。
“道歉,給她道歉!
”
他沖花臂男吼道。
話音未落,花臂男掄起拳頭就朝周楚承砸了過來。
那一拳,砸得周楚承眼冒金星。
而小鹿坐在一旁,仍保持着先前的姿勢,慢條斯理地喝着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周楚承倒在地上,他踉踉跄跄地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指向花臂男,“給她道歉!
”
花臂男怒了,“媽的,看來得給你一點顔色瞧瞧。
”
他一把封住周楚承的衣領,攥緊的拳頭就開始朝周楚承的兇口砸過去。
周楚承不擅長打鬥,對方顯然是練家子,他哪裡是對手,很快就敗下陣來。
然而,當花臂男松開手,他癱軟在地的時候,卻仍強撐着怒吼道:“道歉!
”
“艹!
”花臂男暴怒了,擡起腳就朝周楚承踹過去。
突然,小鹿出手了。
她一個橫掃退,直接踢在花臂男的小腿上。
“夠了!
”
她話不多,聲音也不重,但就是這不輕不重的一聲,卻讓花臂男退到了一邊。
“他不适合你。
”
花臂男搖了搖頭,沖小鹿說道。
小鹿沒做聲,隻是走向了周楚承。
“能不能起來?
”
她蹙着眉頭問道,兩隻手插在褲兜裡,并不靠近。
“我沒事。
”
周楚承嘴硬,小鹿轉身就朝外走。
酒吧的氣氛,她突然覺得有點悶。
她就站在門口那麼等着,過了好一陣,周楚承才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她回頭朝他掃了一眼,“打不赢不用逞強,他是我朋友,不會傷害到我。
”
“你是女人,應該被尊重。
”
周楚承嚅嗫着說道。
他那張俊臉,被花臂男打成了豬頭,一隻眼睛腫起來,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應該被尊重,這句話,突然就戳中了小鹿的心。
她深深地掃了周楚承一眼,這一刻,她心裡其實湧起了不一樣的感覺。
隻是,這種感覺很奇妙,她來不及多想。
“我送你去醫院。
”
她大步走向不遠處的吉普車,拉開車門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周楚承一瘸一拐地跟着走了過來,身體雖然痛,但他心裡卻很快樂。
“我來開車。
”
他沖小鹿說道。
那雙藏匿在腫脹皮膚後面的眼眸,亮晶晶的。
“我是男人,照顧你是我的職責。
”
他補充道。
小鹿牽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不想上車,就自己去。
”
她說着,就要順手拉上車門。
周楚承卻趕緊拽住了,“麻煩你送我去醫院。
”
他聲音緩和了一些。
去醫院的路上,周楚承一直扭頭看着小鹿,她卻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
“再看我就把你丢下去。
”
小鹿兇巴巴地說道。
周楚承收回了目光,但是心裡卻樂滋滋的。
到了醫院,車子停靠下來,小鹿沒有下車,沖周楚承說道:“下去吧。
”
“你不陪我進去嗎?
”
周楚承疑惑地問道。
小鹿翻了個白眼,“看醫生還需要人陪麼?
你以為自己還是小朋友啊。
”
“小鹿,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
周楚承再次表明心意。
小鹿卻伸手阻止了他,“周楚承,你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喜歡我?
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難不成,你是想要我給你免費當保镖?
”
她似乎動了氣,下車,一把拉開車門,強行拽着周楚承,将他從車上拖下來。
“以後最好别再出現在我面前。
”
她丢下一句話,發動引擎,車子呼嘯着離開。
周楚承盯着小鹿離開的方向,眼裡卻有了光。
就在周楚承做好了打算,要留在新加坡,将小鹿追到手的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
當晚,小鹿離開了新加坡。
隻是,周楚承卻全然不知。
他身上不過是一點皮外傷,三五天便好得差不多了了。
等他好了傷疤想要找到小鹿,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找不到她了。
找不到她,他開始慌了,終于主動跟周津安聯系上了。
“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
周津安不知情,以為周楚承打這個電話是來交代工作的事情。
卻不想周楚承聲音裡透着慌亂,“小鹿不見了。
”
周津安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小鹿聽命于他,就算小鹿消失在人前,他也有辦法聯系到小鹿。
“什麼意思?
”
他故作不解地問道。
“大哥,你就幫幫我吧,我知道你肯定能聯系上小鹿,你就告訴我她在哪裡吧?
”
周楚承倒是聰明,但周津安并沒有如他的願。
“無可奉告。
”
說着,他便挂斷了電話。
他不肯告訴周楚承小鹿的下落,于是,周楚承就想了别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