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遙的表情驟然變得有些怪異。
以前他确實想過許甯奕有一天會不會後悔,甚至惡意地盼着他以後的事業一落千丈。
趙遙不是聖人,沒辦法做以德報怨的事。
現在如願聽到許甯奕向自己忏悔,趙遙并沒有覺得很痛快,反而有些想笑。
他扯了扯嘴角,“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
屋内一片狼藉,許甯奕一擡腳就不小心碰倒了一個酒瓶。
他匆匆将手中的煙掐掉,嗓音顫抖着祈求道:“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讓紀總放我一馬吧!
”
趙遙垂眼盯着窗外的行人,“紀總很忙,沒有那個時間一直跟你耗着,現在不願意放過你的不是他,而是輿論和你的粉絲。
”
說罷,趙遙突然笑了一聲,“差點忘了,還有被你戴了綠帽子的藍頌年,不過他現在自顧不暇,應該沒那個精力來收拾你。
”
一聽到藍頌年的名字,許甯奕就心煩意亂。
他現在每天都過得非常煎熬,就像是被貓抓住的老鼠,什麼時候死還得看那隻貓的心情。
藍頌年自顧不暇,不代表着藍祈年沒有時間。
許甯奕深吸一口氣,厚着臉皮說道:“其實,我也不是沒有翻身的機會。
”
趙遙眉梢一挑,想聽聽他還有什麼不得了的想法。
他急切道:“遙哥,我們和解吧,之後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藍河,就說是他們逼迫我跳槽并且給你潑髒水的,這樣不就可以洗白了嗎?
”
趙遙沉默了,他在思考許甯奕是不是受了太多刺激,腦袋出問題了。
“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們能夠和解并且我還會配合你洗白?
”
趙遙不由自省了一下,自己平時表現得很像個聖母嗎?
許甯奕呼吸急促,硬着頭皮解釋道:“隻要能洗白,戀情并不是大問題,我可以給粉絲道歉,并說明已經和江允分手了,粉絲的包容性很強,他們肯定可以原諒我。
”
“到時候我願意和星宸簽約,給我A級……不,B級合同就可以了,收入除開公司抽成,我還可以再分五成給你!
”
許甯奕的态度卑微到了極點,“求你了遙哥,我真的走投無路了,就看着我們以前交情的份上……”
趙遙冷笑一聲,确認道:“B級合同,并且除開抽成還分我五成?
”
許甯奕眼神希翼,急忙點了點頭。
他反應過來現在是在打電話,趙遙看不到他的動作,慌忙開口道:“是的,遙哥,您幫我向紀總求求情,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楚傾,我願意當面給她賠罪,隻要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
趙遙輕聲歎了一口氣。
許甯奕竟然變得這麼窩囊了,自己以前真是高看了他。
許甯奕以為他心軟了,死死抓住手機,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地問道:“遙哥,您說可以嗎?
”
趙遙慢悠悠地說道:“不可以。
”
“我和星宸缺你賺的這點錢?
你知道楚傾賺了多少嗎?
”
他用一種炫耀的語氣說道:“目前娛樂圈最火的新人女Solo,不到半年就跻身了二線,商業價值比你這種道德敗壞的劣迹藝人高得多,明年公司就準備給她升級到A級合同。
”
最後的希望落空,許甯奕的表情變得一片空白,本能想開口挽留,“等……”
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許甯奕拿着手機,在沙發上呆坐良久,回想起趙遙的話,表情變得越來越猙獰,所有情緒在此刻皆化成崩潰。
他徹底走投無路了。
……
趙遙神情淡定地坐了回去,拿起筷子在鍋裡找剛下進去的肥牛,結果撓了半天一片也沒撈到。
田甜咬了咬筷子,幹笑一聲道:“肥牛被我和傾傾吃完了,你打個電話也太久了。
”
趙遙無語地收回筷子,叫來服務員再加了兩份肥牛。
楚傾打量着他的表情,突然問道:“遙哥,剛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怎麼感覺你很高興?
”
趙遙沒打算瞞着她們,“許甯奕打來的,說了一些很搞笑的話,他應該是被逼急了,竟然想跟我和解。
”
和解?
楚傾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田甜氣得不行,“他臉皮怎麼這麼厚啊?
這還好意思聯系你和解。
”
趙遙早就知道許甯奕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毫無下限。
他将剛才和許甯奕聊過的話簡單地複述了一遍。
楚傾笑出了聲,田甜臉上寫滿了嫌惡。
楚傾一針見皿道:“星宸是娛樂公司,不是垃圾桶公司,許甯奕找錯地方了。
”
趙遙笑道:“他這是病急亂投醫,但是尚且保留着一絲理智,畢竟現在除了星宸,沒有公司能夠保下他。
”
“可惜……他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
星宸并不缺藝人,不會饑不擇食。
……
剛吃完火鍋,趙遙接到了家裡人的電話。
挂掉電話之後,他無奈道:“我媽催我回去一趟,她可能是聽說了最近的事,有些擔心。
”
楚傾安慰他,“那你快回家跟伯父伯母解釋一下,明天早上可以晚點到公司。
”
趙遙跟她們道别後先行離開。
田甜揉了揉有些撐的肚子,轉頭對楚傾說道:“傾傾,先讓司機送你回家吧。
”
楚傾搖了搖頭,“我要去附近的商場逛一會兒,順便消消食,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
田甜眼眸一亮,她好久沒有逛過街了。
“好呀好呀!
”
……
田甜跟着楚傾身旁,在看到她拒絕了第三個向她要微信的人之後,低聲唏噓道:“果然大美女就算蓋住臉也能看得出來是美女。
”
楚傾拉了拉臉上的口罩,後悔出門的時候沒有戴帽子。
她四處看了看,有些拿不準主意。
“甜甜,你了解珠寶品牌嗎?
有沒有設計比較獨特的牌子?
”
田甜睜大眼問道:“你想買珠寶首飾嗎?
”
楚傾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想送宴舟一條手鍊,他手腕上總是空空的。
”
她覺得紀宴舟那麼好看的手,不帶點東西有些可惜了。
田甜撓了撓腦袋,“傾傾你可以選擇送紀總一塊手表呀。
”
以楚傾的經濟實力,完全能夠買得起一塊名貴的手表當作禮物。
楚傾眉頭皺了皺,郁悶道:“可是他不讓我送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