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的水霧慢慢升騰,水珠沿着她光滑細膩的皮膚流淌,砸在地上,發出聲響,像是音符輕輕跳躍。
紀宴舟垂眼看着手機上楊聞傳來的文件,看了許久才發現自己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他覺得房間内的空調溫度開得有些太高了,略帶煩躁地站起身,看向窗外,似乎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楚傾微微仰起臉,閉着眼睛清洗頭發,濕漉漉的頭發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肩頭還沾着泡沫。
她伸出手去找架子上的護發素,動作有些急,不小心将瓶瓶罐罐碰倒在地,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瓶子恰好砸到了腳趾,她疼地驚呼了一聲。
“傾傾!
”
這個聲響太像是在浴室内摔倒了,紀宴舟顧不得那麼多,焦急地轉過身。
眼前的景色讓他猛然愣住。
浴室内霧氣缭繞,卻擋不住視線。
楚傾一頭鴉黑的長發瀑布般散在身後,光潔如玉的背被水打濕,細白柔軟的腰肢兩邊微微往裡凹,曲線優美,後腰處的腰窩格外可愛。
再往下……
紀宴舟的眼眸一沉,唇角微微下壓,喉結快速地上下滾動,努力抑制住翻湧而上的氣皿。
楚傾偏了偏頭,意識到了什麼。
那張精緻出塵的臉此刻泛起了如同玫瑰霞色般的紅暈,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沒事,瓶子砸到腳了。
”
紀宴舟艱難地移開眼,聲線沙啞,聽得楚傾一陣臉熱。
“抱歉,我以為你摔倒了。
”
楚傾懊惱地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将地上的瓶子撿起來,動作飛快地洗完了澡。
……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紀宴舟筆挺地站在落地窗前,漆黑如墨的眼眸正看着遠處的天際,似乎想看出一朵花來。
表面穩如狗,實則早已心亂如麻。
腦海裡是揮之不去的活色生香的畫面,他根本不敢轉過頭,生怕自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吓到楚傾。
若不是天氣不合适,紀宴舟很想把窗戶打開透透氣,讓沸騰的頭腦冷靜一下。
可惜楚傾沒什麼自覺,心很大地湊到紀宴舟面前去,為了緩解剛才的尴尬強行找話題。
“你為什麼不讓司機開車送你過來?
開這麼久的車很累的。
”
紀宴舟見她仰起臉盯着自己,眼眸像是煙雨朦胧的湖面,鼻尖上的那顆小痣格外鮮明,唇瓣殷紅水潤,圓潤的唇珠上還沾着水汽。
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楚傾的側臉,又在她的鼻尖痣上輕輕蹭了一下,動作親昵。
沉聲道:“有司機在不方便。
”
楚傾疑惑地眨了眨眼,想着怎麼不方便了。
紀宴舟沉默了幾秒,突然問道:“你剛才答應我的獎勵可以兌現了嗎?
”
楚傾很大方地應聲:“當然可以,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獎勵?
”
紀宴舟直勾勾地看着她,低笑了一聲,“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
楚傾遲疑了一下,似乎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還是在紀宴舟重複了一遍問題之後點了點頭。
……
楚傾後悔了。
她坐在紀宴舟腿上,手下的衣衫被攥得淩亂,趴在他的肩頭輕輕調整着紊亂的呼吸。
紀宴舟抱着楚傾非常輕松,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物皺成了什麼樣子,因為楚傾這點力度就跟貓撓癢癢一樣。
楚傾暈乎乎地嘟囔道:“這不公平。
”
她感覺剛才的自己就像是一隻迫于淫威不得不溫順的貓,被吸得生無可戀。
紀宴舟想了想,“那我讓你親回來。
”
楚傾差點一巴掌糊到他的俊臉上。
她别扭地想從紀宴舟身上跳下去,卻被掐住腰,動作瞬間頓住。
手被紀宴舟抓着,按在他的結實的腹部。
他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幾顆扣子,隐隐露出了荷爾蒙氣息爆棚的腹肌。
楚傾手一顫,紅着臉卻不想收回來。
原來剛才自己偷偷摸腹肌被紀宴舟發現了。
紀宴舟垂眸凝視着她,俊美的臉近距離看似乎具有一種無形的殺傷力,唇角的笑意很淺,聲音中帶着蠱惑的意味,“這樣會不會公平一點。
”
楚傾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男色”。
手指忍不住悄悄蹭了蹭,又猛然停住動作,若無其事地回視他,滿臉寫着無辜。
紀宴舟的眼眸裡透露着一抹危險的氣息,被她的小動作撩到氣皿翻湧。
楚傾蜷縮了一下手指,小聲道:“我困了。
”
紀宴舟從善如流,“好,我哄你睡覺。
”
被他抱到床上時,楚傾還在思考着紀宴舟要怎麼哄自己睡覺,是準備唱一首搖籃曲嗎?
然而幾分鐘之後,她就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小破車已經上高速了,楚傾還在瑪卡巴卡。
……
黑沉沉的夜色上點綴着微弱的星光,雪越下越大了,蓋在枝頭和花朵上,融化後的一點晶瑩的水珠滴落在雪地,不見了蹤影。
第二天,楚傾一覺睡到了十點多。
醒來的時候,她正縮在紀宴舟懷裡,迷迷糊糊地擡頭,對上了一雙不含一絲睡意的眼睛。
楚傾忍不住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早。
”
紀宴舟看着她睡得紅撲撲的臉,心裡某處像是軟了一塊下去,“早,餓了嗎?
早餐十五分鐘後會送過來。
”
楚傾将手伸出被子,看到上面的痕迹,表情瞬間僵硬,又慢騰騰地将手縮了回去,臉也往被子裡埋了埋。
昨晚的記憶格外清晰,讓她一想起就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是情到深處時,兩人都有些失控了。
楚傾其實并沒有準備好,心裡也有些害怕,緊張到手抖,卻還是縱容着他。
在那種情況下紀宴舟竟然能找回理智,忍住所有的沖動,抱着她再去洗了一次澡,最後将她塞回了被子裡,哄着她睡覺。
那個時候楚傾已經累得睜不開眼睛了,隻迷迷糊糊地看了紀宴舟一眼,最後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此時,楚傾偷偷害羞了一會兒,想起了昨晚紀宴舟反常的舉動,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哪裡沒有做好。
她确實對這些一竅不通,更不用說配合了。
都說男人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自控力為零,為什麼紀宴舟卻能在那種情況下主動叫停?
楚傾眉頭一擰,低落地想到,難道自己對他來說沒有吸引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