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池景雲把蘇煙送到家門口就準備回去。
蘇煙有些意外,畢竟以往的話,池景雲都是想方設法的找理由留下來。
睿睿也眼巴巴的看着他,從一起去了遊樂園以後,睿睿對池景雲又親近不少,更别提今天,池景雲還保護了睿睿。
所以現在在睿睿眼裡,池景雲就跟個英雄沒兩樣。
他望着池景雲:“爸爸,我想聽故事。
”
聲音軟軟的,很是期待的樣子,
蘇煙就靠在門邊看着池景雲,她以為睿睿都這樣說了,池景雲應該就不會在離開。
然而池景雲卻是蹲下來在睿睿頭頂上日揉了一把,說道:“爸爸今天有事不能陪着睿睿,明天可以嗎?
”
睿睿問:“爸爸要去打小怪獸嗎?
”
剛剛在兒童餐廳的時候,有放着一個Q版的小怪獸玩偶,睿睿一直都很好奇。
池景雲聽到他這麼孩子氣的話,竟然也沒有覺得有什麼。
反而他一臉認真的和睿睿解釋,“嗯,爸爸去打小怪獸,所以睿睿要乖乖聽話,明天爸爸就來找睿睿1好不好?
”
“真要回去?
”蘇煙站在一邊,垂目看着池景雲,淡聲問道。
池景雲這才看向蘇煙,他淺色的瞳孔被路燈的光照的很亮。
他用十分認真的語氣和蘇煙說道,“煙煙,明天見。
”
蘇煙盯着他看了好一會,見他當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于是自己嗤了聲:“随便你。
”
說完就扭頭準備回屋。
然而手卻被人拉住,蘇煙回眸,對上池景雲帶笑的眼睛:“别生氣,乖一點。
”
蘇煙:“我哪裡生氣了?
”
池景雲要走要留和她有什麼關系嗎,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池景雲嗯了聲,“是我說錯話了。
”
蘇煙不耐煩了,“要走就走,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
她瞥了眼池景雲抓着她的手,忍不住開口:“松手。
”
池景雲無奈,“煙煙,睿睿還在。
”
他話音剛落,睿睿委屈巴巴的聲音就順着冒了出來:“媽媽……”
蘇煙垂目,睿睿就站在池景雲旁邊,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
“……”
蘇煙眉心輕皺。
池景雲幹咳一聲,在蘇煙即将炸毛的邊緣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
蘇煙這一晚上都沒怎麼睡着,她回味着白天發生的一點一滴,心裡的情緒很複雜。
她就那麼直接的要和池景雲結婚。
其實她現在回想起來也會覺得挺沖動的。
但是……好像也并不後悔。
黑夜之中,蘇煙伸出了自己的手,五指張開着,她似乎想要抓到什麼東西,又慢慢收緊起來。
她希望,這次的選擇是對的。
如果……重蹈覆轍……
那就重蹈覆轍。
她才29歲,當然要勇敢。
這個南牆,她不是沒有撞過,再撞一次又能怎麼樣?
次日清晨。
蘇煙一早起來就帶着睿睿收拾好,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完全沒有睡意。
直到睿睿扒在窗戶邊望着外面問她:“媽媽,爸爸……不在。
”
蘇煙才恍惚驚醒。
她一大早這是在幹什麼,是在等池景雲嗎?
蘇煙心裡驟然收縮了下,她她歎了一口氣,過去将睿睿抱起來:“你昨天不是還說今天要畫畫嗎,媽媽陪你。
”
睿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蘇煙也不再看着門口的方向。
池景雲過來的有些晚,都中午了。
蘇煙開門的時候,表情很淡:“這麼晚了過來做什麼?
”
池景雲态度溫和,“抱歉,有點事晚了一點。
”
“睿睿等了你一早上。
”蘇煙丢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池景雲無奈的看着她的背影,他擡步跟上去。
蘇煙在沙發上坐下,她這時候才擡頭看向池景雲,發現他臉上似乎還有一層薄汗,似乎是匆忙趕過來的。
她頓了頓問池景雲:“你在忙什麼?
”
池景雲的眼睛裡帶着說不盡的缱绻情意,
他将自己手裡一直拿着的文件放在桌上:“準備聘禮。
”
蘇煙眼睛微擡,有些詫異。
池景雲看着蘇煙好一會,才沉聲開口:“本來應該再鄭重一點,但是我怕來不及我也等不及,所以隻能先勉強這樣。
”
“池家規矩,婚嫁都要過三書六禮,是我太匆忙了,沒能給你更鄭重體面的程序。
”池景雲深吸一口氣,他在蘇煙面前慢慢單膝跪下:“我很怕,很怕你說要和我結婚是騙我的,擔心你會反悔,所以我隻能用這種簡陋的方式。
”
“蘇煙,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連同我自己都給你好不好?
”
池景雲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蘇煙有些沉默,她看向放在桌上的兩份文件。
一份财産轉讓,一份遺産繼承。
池景雲把他名下的财産都轉讓給了蘇煙,而池家的繼承權直接給了睿睿。
他拉着蘇煙的手,分外真誠:“池家祖訓,不可抛妻棄子,不可見異思遷,蘇煙,我想和你再确認一遍,你願意和我結婚,和我一輩子都在一起嗎?
”
池景雲的話沒有多華麗,甚至連那兩份文件都沒有過度包裝,他就那樣單膝跪地在蘇煙面前。
他将他所有的東西都捧到蘇煙面前,他告訴蘇煙,和他結婚就一輩子不能再後悔。
他在等待蘇煙的确認。
蘇煙和池景雲對視片刻,要說心裡當真沒有半點波瀾肯定是假的。
隻是蘇煙也并不是因為那兩份文件,她隻是看着池景雲,就像是看到了多年以前的那個夏天。
她坐在牆頭上,藍天白雲,微風簌簌,她一個晃眼就對上了站在牆角下那個,擡頭看着她的精緻少年。
好像和現在沒什麼差别。
蘇煙沒回答池景雲的話,她拿過自己的手機看了看:“12:42,今天是周二。
”
池景雲看着她,蘇煙說,“我覺得日子還不錯,應該适合領證結婚。
”
她說完,拿上那兩張合同看了看,然後垂目看着池景雲,眼裡笑意很鮮活,“聘禮,我收了。
”
“所以,池景雲,我也送你一份合同。
”
“終身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