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看着那一大堆東西有些冒火。
她摸不透沈灼到底要做什麼。
那一大堆的東西都不是便宜貨。
茶葉、白酒、洋酒、燕窩、人參等等一大堆補品,甚至還參雜了好幾樣純金首飾。
阮梨清眼力不差,在幾盒茶葉裡,看見了一餅老同興。
一餅茶葉,能在雲鎮買套房。
沈灼又在抽什麼瘋?
阮梨清想了下,還是伸手将那餅老同興拿了出來。
莫蘭也不傻,雖然阮梨清沒回答她,但是看這架勢,也知道是誰買的了。
她遲疑着問阮梨清:“他、他又要來我們家嗎?
”
打心眼裡來說,莫蘭并不歡迎沈灼。
他挑剔又高高在上的,莫蘭和他見了好幾次,對沈灼的印象,除開幫阮境白找到腎源那次,其實都不太好。
她看着那一桌子的東西,想起昨晚阮梨清和她說的話,有些欲言又止。
但——
她歎了口氣擺擺手,“這些東西要怎麼處理,你看着辦吧。
”
她說完,兀自進廚房準備午飯。
阮梨清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該怎麼處理。
若是在南城,她還能直接扔。
可現在在雲鎮,周圍住着的都是老鄰居老街坊,就有點太顯眼。
畢竟她粗略估算了下價值,除開那餅老同興,剩下的大概能在雲鎮買第二套房。
想了半天沒想出解決方法,阮梨清扭頭直接回房間。
沈灼的電話遲遲沒接,阮梨清站在窗戶前,神色很淡。
嘟嘟嘟——
持續響了快十秒鐘,沈灼才終于接起電話。
沈灼應該在外面,背景音很嘈雜,阮梨清也不想多糾纏,直接說道:“我把東西寄到你家,記得簽收。
”
沈灼原本正準備和天韻房産的人開會,接到她的電話,就自己一個人進了旁邊的茶水間。
他聽出阮梨清的語氣不好,頓了下說:“那些東西不是給你的。
”
“不管是給誰的,我家都不需要。
”阮梨清說,“而且沈灼,你這樣讓我很困擾。
”
阮梨清心裡發沉,莫蘭昨晚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阮元呈并不期望看到她和沈灼還有多少關系。
她沒什麼語氣的說:“以後不要再未經我的允許,就做這種事。
”
沈灼那邊緩了許久才說話,隻是他的聲音很緊,“那我現在征求你的意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阮梨清直接打斷,“我不會同意,沈灼,别白費力氣,也别這麼窮追不舍,這樣很煩。
”
“……”沈灼沉默了一會,“我隻是想和他們道歉,我現在在橫城,之後會過去雲……”
這次阮梨清打斷他的方式,是直接挂了電話。
沈灼握着隻剩下忙音的手機,在茶水間站立半晌才出去。
而阮梨清挂了電話就下樓,她剛剛就聽到了阮元呈回來的聲音。
而阮元呈果然看到了那些東西。
他擡頭看向阮梨清:“這都是什麼?
”
阮梨清也不隐瞞,直接說,“沈灼送來的,說是想給您和媽道歉,但是他現在因為工作在外地還不能過來。
”
聽見沈灼的名字,阮元呈的臉色就變了。
他也直接拒絕,“不需要,哪來的還哪去,我不平白無故接人好處。
”
阮梨清點頭:“嗯,我給他寄回去。
”
然而阮元呈的目光卻移到她身上,他問:“你和沈灼當真沒再牽扯不清了?
”
“我們現在隻是合作關系。
”阮梨清說。
阮元呈臉色更難看,他拍桌喝道,“你還敢和他合作,上次的教訓還沒記住是不是?
”
他聲音陡然變大,驚得廚房裡的莫蘭都拿着一把小青菜出來:“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
阮元呈沒看她。
他指着桌上一大堆禮品說,“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他,我們阮家不想和他再有任何關系!
”
阮梨清抿着唇角,一言不發。
莫蘭在一旁打圓場,“哎呀,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清清自己都會處理好的,再說了她和沈灼都在南城,總有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
”
“見什麼見!
”阮元呈語氣不善,“大不了回雲鎮來,有手有腳的,總不能餓死她!
”
莫蘭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對着阮梨清使眼色,讓她先順着阮元呈。
阮梨清回到房間後,才發現沈灼給她發了條信息。
抱歉。
阮梨清看了眼,直接将短信删除。
午飯的時候,誰都默契的沒有提這件事,而沈灼送來的那些東西,都被阮梨清收拾好放進了箱子裡。
“說起來,後天你是不是得去醫院複查了?
”吃着飯,莫蘭突然問阮元呈。
他身體不好,一直吃着藥,所以定期得去醫院檢查。
阮梨清聞言,說道,“後天我陪您去。
”
“去什麼去,難道我還能走丢了不成?
”阮元呈有些固執,“操心你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
阮梨清擰着眉還想說話,卻被莫蘭拉住。
莫蘭說:“放心,你爸爸最近的身體确實好很多,上次檢查報告還給小顧看了,小顧都說沒問題。
”
“顧堯?
”阮梨清怔住。
從顧堯離開後,她就沒再和顧堯聯系過。
一是因為尴尬,二則是太忙,給忘了。
莫蘭不知道這些,說道,“是呀,要我說我還是喜歡小顧,你看現在就算人在國外,也抽着時間記得關心咱們,之前還讓我也去做體檢呢,說他老師正好來這邊。
”
莫蘭對顧堯的喜歡根深蒂固,說起來就沒完。
而阮梨清緩慢的接着話。
她有些神遊天外。
沈灼送來的那些東西,阮梨清終究沒寄出去,畢竟價格不菲,若是丢失還有點難辦。
而沈灼這邊,午飯原本要和天韻房産的人一起,但他卻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提前離場,讓韓秘書代表他去應酬。
他興緻不高,回到酒店洗完澡就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來。
橫城的工作今天就算結束,原本預定了晚上的機票回南城。
然而現在。
沈灼看着窗外的綿綿細雨,烏沉黝黑的眸子愈發幽深。
頭頂濕發都被他用手往後抓,然而額邊卻有幾縷不規矩的落下來,恰好搭在眉骨上。
沈灼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随後。
他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