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裡的水蕩出來一地。
縱然酒店裡的浴缸很大,但是在容納下兩個成年人以後還是顯得擁擠不少。
阮梨清眸子裡滿滿的都是冷意,她仰臉看着沈灼沒了衣冠的僞裝,徹底露出一副禽獸的模樣,一字一頓地提醒他:“我會恨你一輩子。
”
沈灼聽到她的話,眼眸微眯,随即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恨我一輩子也總比你之前每天耷拉個死人臉,把我當空氣的好!
”
實在無賴。
阮梨清知道沈灼本性絕不如外表這般清冷,但也沒想過他徹底不裝了後,會是這麼個流氓樣。
“阮梨清,和我在這事實?
”
随着沈灼話音落下,阮梨清的腰就被人一把樓了起來,她被沈灼壓在布滿了水珠的那面牆上,身上的裙子還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阮梨清身上的這條裙子本身就是露背設計,漂亮的蝴蝶骨秀氣清晰,好看得讓人忍不住咬一口。
而沈灼也确實這樣做了。
他低頭,綿密的吻一個接着一個落在阮梨清的後背上,然後他順着那光滑的後背,慢慢到了她纖細的後頸上。
阮梨清手肘往後想要推開他,然而男女力氣懸殊太大,沈灼半點沒動。
沈灼幾乎是将阮梨清的整個後背都給親吻了一遍,溫柔又缱绻。
然而阮梨清卻并未覺得有多舒服,她在掙紮了幾次也無法以後,隻得忍着嗓子裡的顫意,故作鎮靜地說:“要做就做,裝什麼紳士?
”
沈灼動作一頓,随後掐在她腰上的手又用了些力:“喜歡幹脆點的?
”
阮梨清沒什麼情緒,“希望你快點,别耽誤我打110。
”
沈灼整個人都僵硬了,他眸子裡原本被情欲染上的暧昧頓時全部散開,他咬緊牙,冷冷吐出一句:“你再作一下!
”
阮梨清不覺得自己在作,她同樣冷笑着回了沈灼一句:“實話實話也成了作?
沈灼,我現在有男朋友,你知道你這樣做是在幹什麼嗎?
”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沈灼的臉立馬就沉了下來,他低聲威脅道:“阮梨清,你要是敢和姓顧的上床,你信不信我讓你後悔莫及!
”
他這話說的陰沉森然,仿佛阮梨清要是真的和顧堯做了什麼,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似的。
不過阮梨清也不蠢,她這時候雖然在氣頭上,但是也不會拿顧堯的這些事來氣沈灼。
見她終于沒再反骨頂嘴,沈灼眼裡的暗沉緩和了些,他拉住阮梨清的腰,将她轉過來面對着自己,聲音又沉有強勢:“看着我,看看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
”
阮梨清的衣服被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拿着衣服進了浴室處理好自己身上的髒污。
然後從浴室出來後,她徑直就要離開。
隻是還沒開門,就被沈灼從身後拉住手腕,他身上慵懶地裹着一件浴袍,露出來的兇口上傷痕斑駁,都是阮梨清下的手。
阮梨清被他拉住手腕,掀起眼皮看着他,“還沒夠?
”
沈灼頓了下才說:“我送你回去。
”
阮梨清沒有遲疑,“不需要。
”
沈灼卻拽着她的手不放,聲音淺淡,“聽話點。
”
他們路過宴會廳的時候,裡面已經沒什麼人了,估計宴會早就散了。
冬夜的淩晨,街上很安靜,沈灼這下倒是沒再弄什麼幺蛾子,而是直接将阮梨清送回了公寓。
阮梨清下車的時候,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沈灼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然後随手點了支煙。
指尖煙霧缭繞,那點嫣紅迅速往上攀爬着,最後在他指節前三厘米處的地方停下。
沈灼垂眼看了下那已經燒沒了的煙頭,然後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林傑剛回家沒多久,接到沈灼電話的時候,還有心情打趣他:“喲,怎麼現在有時間找我?
”
“沒什麼,就想找個人說會話。
”沈灼的瞳孔裡像是浸滿了白霧,茫茫然一大片,什麼都看不清。
林傑也沒拒絕,“來我家吧,正好嘗嘗我姥爺酒莊裡的白葡萄酒。
”
和沈灼不一樣,阮梨清回家就進了浴室,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全部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站在了蓮蓬頭下,任由水流順着頭頂往下沖。
她現在完全不想用浴缸,腦子裡總會下意識地閃現過許多片段。
她其實覺得很難堪,沈灼今晚做的這些事,都跟一個巴掌一樣,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阮梨清在水流下沖了許久,才關水回了房間。
隻是這一晚,她注定失眠。
但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沈灼竟然會又來找她。
彼時她剛下樓,準備去找顧堯,就看見沈灼的車停在路邊。
她垂眸,又快速睜眼,然後擡步走過去,直接開了車門上車,面色冷靜的說:“送我去竹南醫院。
”
沈灼眉骨往下壓,“去找顧堯?
”
他明顯的不悅。
阮梨清卻說,“去不去,不去我打車。
”
沈灼凝眸嗤了聲,随即踩下油門,聲音輕嘲,“為什麼不去?
”
顧堯昨晚才做了手術,本來今天應該休息,但年底醫院實在太忙,所以他就又被叫回來了。
阮梨清過去的時候,顧堯正好在辦公室,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同事,阮梨清都有些面熟。
那幾個同事看見她過來,都笑了起來,“顧醫生的女朋友來了,哎喲,怎麼我的女朋友就不知道來關心關心我呢?
”
顧堯啧了聲,“差不多得了。
”
他也沒否認,邊上的醫生聽了也就更起哄。
顧堯看向阮梨清:“出去說吧。
”
他領着阮梨清去了外面的陽台,才說:“還真是守信,昨天說要來找我,一大早就來了。
”
阮梨清看着他卻一直沒說話,隻是蹙着眉心,一副很糾結的樣子。
顧堯眉眼低垂看着她,他輕笑了聲:“怎麼了,又遇到什麼問題了?
”
阮梨清深呼吸了下,才把視線瞥向窗戶外,她默了下還是和顧堯坦白了,“昨晚的酒會,我遇到沈灼了。
”
顧堯臉上沒什麼驚訝的表情,他說:“畢竟是商會舉辦的酒會,遇見很正常。
”
阮梨清歎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輕聲道:“顧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