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就有幾分揶揄的成分在了,阮梨清嘴角噙着笑,眼神玩味的看着他。
沈灼的身子有瞬間的僵硬,黑眸直勾勾的盯着阮梨清,跟浸了幾十年的寒潭似的,冷的有些駭人。
阮梨清卻仿佛沒感覺一樣,唇角上彎,語氣散漫:“畢竟傷到腰了,确實有些不方便。
”
她一頓,繼而道,“我能理解。
”
沈灼臉色冷的跟要結冰一樣,看着她這不知好歹的模樣,森森然開口,“你想死?
”
阮梨清見好就收,“有需要叫我,我先出去了。
”
說完轉身出了浴室。
而事實證明,沈灼壓根不需要她的幫助。
高嶺之花沈教授,哪怕是受了傷,也得端着個矜貴自持的模樣。
阮梨清在外面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拿着手機,随意的但看着微信消息。
林傑最近最近的風格變了,從婆媳大戰,成了青春疼痛。
一溜的給阮梨清分享了十幾條暗戀詞條的文章,看着像要返老還童搞早戀一樣。
阮梨清連點開看的興趣都沒有,就直接把林傑的對話框給删除了。
沈灼披着浴袍出來的時候,阮梨清正好清理完微信上的消息。
他雖然實質性沒有受到多大傷,但皮膚上一大片的青紫,還是看的阮梨清有些沉默。
她原本想說的一些話,也就都都給咽回了肚子裡。
畢竟沈灼這傷,是因為她才受的。
她默了一會,放下手機,淡聲道:“衣服脫了。
”
沈灼腳步一頓,垂目看着她。
阮梨清從邊上拿過外用的藥,“給你上藥。
”
沈灼這眼神看的她好像是什麼不懷好意的人一樣,阮梨清啧聲,“我不至于欲求不滿到對一個傷殘人士有想法。
”
她說這話的本意是想讓沈灼好好配合上藥,然而聽在沈灼耳朵裡,卻好像有那麼點不一樣的意思。
阮梨清三番兩次提起他的腰,屬實有點挑釁的意思了。
他面沉如水,長睫下垂,掩蓋了眸子裡的情緒。
姜甜他們回來的時候,沈灼已經換好了衣服,隻是他心情依舊不太好的樣子,繃着唇角坐在那翻看工地的資料。
還是阮梨清去開的門,她将門打開,示意韓秘書進來,“那邊怎麼說的?
”
“還能怎麼說,左右橫跳拒絕承認自己工地有問題。
”韓秘書将那邊的态度都轉述了出來,“不過,他們說要過來,親自和沈總道歉。
”
阮梨清神色不變,“姜甜怎麼說的?
”
“姜小姐的意思是,這個問題不解決,我們就可以違約,不過肯定還是希望不要走到這一步吧。
”
“那确實。
”阮梨清理解,畢竟這個項目如果做成,不管是利益還是口碑,對于沈氏還有遠揚來說,都是皿賺的。
韓秘書應了聲,才問沈灼,“沈總沒事吧?
”
沈灼面無表情看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阮梨清就隻能默認做這個翻譯機,她說:“雖然醫生說沒事,但還是最好休息一段時間。
”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沈灼這休息還沒兩天,白昌平就帶着白燕又來了。
他們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了,沈灼受傷的消息。
愣是打着來看望的由頭,又找了過來。
阮梨清自然是不願意和他們見面,但是韓秘書和姜甜又去找陳經理了。
沈灼因為腰疼,這兩天休息的并不好,所以臉色有些難看,整個人看也就更加生人勿近。
阮梨清跟着他一起進了電梯,嗤笑着提醒他,“你這表情,一會白昌平看到了,估計又得心驚膽顫半個月。
”
沈灼确實心情不好。
他垂目瞥了眼阮梨清,嗓音發冷,“你覺得很好笑?
”
“對啊。
”她承認的很坦然,“看到他們白家人吃癟,我當然覺得好笑。
”
沈灼收回視線,冷呵了一聲,擡腿走了。
白昌平和白燕早就在大堂等着,邊上還多了個白珍。
阮梨清一看這陣勢,就挑了眉毛,輕嘲着開口,“看起來挺巧。
”
白家人估計早就打算好了要再來找沈灼,隻是正好他受了傷,這個借口又更好。
沈灼沒應她的話,黑眸幽幽的看着白家人。
率先開口的是白珍,她是白昌平的大女兒,向來做事更加穩妥。
她說:“沈教授,身體好些了嗎,聽說你受傷了,我又正好在榕城,所以過來看看你。
”
他是從哪裡打聽到沈灼受傷的消息,就沒說了,沈灼也沒問。
畢竟有些東西心裡知道就行了。
沈灼因為自己父母和白玉父母的問題,哪怕心裡再不耐煩,也隻能忍着性子應付,“勞煩了。
”
白珍淡淡的笑着,“說的什麼話,我們以前關系多好,哪怕你和我那不成器的侄女有緣無分,那也不能抹掉我們兩家的關系對吧?
”
阮梨清在邊上聽着,覺得白珍這話說的實在是妙,
看起來好像豁達又明事理,實際上每一個字都在暗示沈灼,他和白玉以前的那層關系。
她不由多打量了白珍兩眼,然後不期然的對上了白珍的目光。
她面容平靜,看着阮梨清,“阮總,聽說這次暖陽是要和沈氏還有遠揚一起合作了?
恭喜。
”
阮梨清象征性的笑了下,“您知道的可真不少。
”
白珍無視她話語裡的嘲諷,“阮總巾帼不讓須眉,南城的人都很佩服。
”
阮梨清不太想和她在這比誰更陰陽怪氣,看了沈灼一眼,淡聲道:“請問還有什麼事,沈灼腰不好,沒辦法久坐,要是沒事我就先帶他回去了。
”
她這明晃晃的逐客令,聽的白珍臉色一僵。
而沈灼眼眸微微眯起,警告的看了阮梨清一眼。
阮梨清神情自若,“沒辦法,畢竟他不走,我就得在這等着。
”
白昌平這才終于不擺架子了,而是沉聲開口,“你們給個條件吧。
”
阮梨清挑眉,“什麼條件?
”
“讓白玉現在就出來的條件,隻要我們白家做得到,都可以答應。
”
他這态度确實擺的很低了,阮梨清不禁有些驚訝,沈灼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讓白昌平說出這種話。
她不由看向沈灼,卻隻見他眉心都不皺一下,就淡聲道:“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