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傑歎了口氣:“你覺得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她能有多關心你?
人家照樣風生水起過的可比你舒坦多了。
”
沈灼手上打着點滴,他昨晚一口氣喝了太多酒,又把胃病給喝犯了,現在都還有些隐隐作痛。
林傑見他這樣,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講到底也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哪怕他也覺得在沈灼和阮梨清的事情上,實在不好評斷誰錯的更多,但情感上還是更向着沈灼的。
他想了下說道:“剛剛我碰見她了,手裡拿着藥,可能是來看病的。
”
沈灼睫毛這才動了下,他幽幽看向林傑,聲音低啞:“樓下?
”
“嗯,估計都走了吧。
”林傑看了下沈灼的點滴,啧了聲,嘀咕道:“你這點滴是不是太快了點,我去問問護士。
”
他說完就出了病房,不過比門口的時候,他還是停住腳,溫聲道,“别想那麼多了,病好了再想這些事吧。
”
林傑說這些純粹也是一時口快了,他不是一個能瞞住事的人。
所以哪怕知道沈灼肯定會因為阮梨清的事情而在意,也還是說了出來。
他離開的時候,沈灼一個人靠在病床上吊水,看上去有些可憐。
實際上,沈灼現在的境況,在圈子裡大部分人眼裡,都挺可憐的。
被家裡的公司調職去了業務部不說,曾經養在身邊的女人,還反過來踩了他一腳。
怎麼看,都慘得不行。
阮梨清從醫院拿了藥回去之後,在路上随意打包了一點粥帶回了家。
蘇煙還在家裡,她身上穿着一套嶄新的衣服。
阮梨清看着還堆在門口的包裝袋,知道她應該是重新買了一套。
蘇煙瞧見她回來,原本躺在沙發上,随意搭放着的長腿,收了回來。
她問:“怎麼突然回來了?
”
阮梨清把粥放在桌上,“有點不舒服,回來休息下。
”
“昨晚喝酒的原因?
”
“不知道。
”
阮梨清買的粥是雙人份的,本來就有蘇煙的份,她用碗盛了出來,蘇煙聞着味自己就過來了。
她嘗了點味道,然後挑着眉問:“你回南大了?
”
這粥是南大附近的一家老店的招牌,以前上學的時候,她和阮梨清經常去。
阮梨清一頓,“嗯,順路過去了。
”
蘇煙看着她放在桌上的藥包,上面明晃晃的寫着竹南醫院四個字。
她笑了下,沒說什麼。
竹南醫院和南大,也不知道順哪門子的路。
阮梨清的精神确實不太好,她勉強喝了一碗粥以後,就吞了藥回房間睡覺。
蘇煙在沙發上躺着玩手機。
她昨晚就和阮梨清說過了,暫時不想回去,估計得在這住一段時間。
她現在看見池景雲就恨不得捅他兩刀,不然心頭那股子氣,估計是發洩不出來了。
想到池景雲,蘇煙臉上的輕松就泯滅了下去,她将手機扔到旁邊,然後看着自己塗的鮮紅的指甲發呆。
那次她要搶傅月夏送給她大哥的車,被池景雲給攔了下來。
其實她也不是當真要搶,隻是看不得傅月夏好過而已。
因為池景雲的做法,她自然是要生氣的,所以回了春風巷,又和以前一樣,等着池景雲來找她。
可這次,她好像錯了。
池景雲沒來,不僅沒來,就連個電話都沒打過。
除了4S店發來的那個砸車視頻裡,能看到一點他的衣角外,就什麼聯系都沒了。
蘇煙是昨天下午才決定主動去找池景雲的,可是她沒想到,卻撞見了池景雲陪傅月夏買戒指的場面。
蘇煙幾乎是沒有猶豫,當場就轉身走了。
而她其實也沒有說謊,昨天确實是她兒子的生日。
隻是那個兒子,并不被池景雲承認。
放在旁邊的手機,急促的響起來,蘇煙才慢慢回過神,她看了下屏幕,有些意外。
蘇煙去陽台接了電話,池芙雅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我要回港城了,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我帶的?
”
蘇煙懂她的意思,她看着外面,聲音聽不出情緒:“我都打包寄過去了,到時候你幫我收一下就可以。
”
“行,不過你不打算回去嗎,沒記錯的話,昨天是池睿生日吧?
親媽都不陪陪他,當心他以後不認你。
”
蘇煙滿不在乎:“不認就不認呗,你把他認回去就行。
”
“我們池家的子孫,當然會認祖歸宗。
”
池芙雅說完就要挂電話,蘇煙卻突然叫住她,遲疑着開口:“你去看他的時候,記得告訴他,我過段時間就去看他。
”
池芙雅嗤了聲,“兩歲大的小孩,聽得懂什麼話?
”
她說完,就挂了電話。
蘇煙拿着電話現在陽台出神,她本來就不好的心情,瞬間更沉重。
她今年才二十七,認識池景雲七年,跟了他五年。
可到最後卻也不隻不過落得他一句,養在身邊玩的寵物。
蘇煙有些想抽煙,卻又發現身上的煙都抽完了,索性回了客廳,拿了根草莓巧克力味的餅幹叼在嘴裡。
阮梨清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這藥管用,讓她的腦子幾乎直接關了機。
她出了房門,卻發現外面一片昏暗,隻有客廳中間有一塊光亮,還伴随着遊戲的音效。
阮梨清過去打開燈,蘇煙正在玩遊戲,手機屏幕那邊還傳出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小心。
”
阮梨清想了下,才想起這聲音應該是蘇煙在洱城的那個鄰居,青穆的。
她看向蘇煙,因為發燒,嗓子有點緊:“吃晚飯了嗎?
”
蘇煙頭也不擡,“還沒有,你好點了嗎?
”
“出去吃晚飯吧,懶得做了。
”阮梨清看着蘇煙打完一局遊戲,才說道。
蘇煙收了手機,将一旁的外套穿上,“可以,我請客。
”
也沒去多遠,她們就近找了家餐館,卻沒想到這也能碰到熟人。
蘇煙對吃的不挑剔,她跟在阮梨清身後,進了這家南城的網紅店,一擡眼卻看見了傅月夏正帶着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坐在窗戶邊。
阮梨清自然也看見了,她問蘇煙:“要換地方嗎?
”
蘇煙臉上擺出一副死人臉,冷冰冰地說:“沒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