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源一怔,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小也,我……”
他眼裡的神色很是複雜,落在姜也身上,竟然透着幾分不忍指責的意味,“你和他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就當不知道,你……”
“我也應該當做不知道嗎?
”
姜也盯着他的眼睛,“就是你的,那些惡心事?
”
她的聲音清脆有力,就像刀劍一般直直刺進心裡,把見不得人的灰暗剝開擺在明面上,坦蕩如砥。
在這樣明豔透亮的目光下,何思源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個字。
“呵。
”
他低頭,嗤笑一聲。
這一聲笑仿佛多了點丢盔棄甲的意思,再擡頭時眼邊全是諷刺,“姜也,你以為你又高尚到哪裡去?
”
“許溫延養了你那麼長時間,說是亦兄亦父都不為過,你和他攪在一起,說出去豈不是更見不得人?
”
“是嗎?
”
姜也挑眉,“我巴不得全世界知道。
”
隻是那個老男人還不願意而已。
“嘴硬。
”何思源随意往身後一靠,身上的氣質悠然轉換,瞬間變成了潇灑的富家公子,目帶睥睨,“别說是許家了,估計就連夏家都接受不了你們的關系。
”
誰能允許一段讓家族成為笑柄的關系存在?
至少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根本就不可能。
“可惜,你看不到了。
”
“……什麼?
”
姜也淡然如常,沒因為他的話受到任何影響,擡手看了一眼腕表,“我說我跟許溫延的關系被不被大家接受,你都看不到了。
”
話音剛落,外面的警笛聲由遠至近。
何思源臉色一變,雙手緊緊握起,轉而又強裝鎮定道:“小也,用這種事情跟我開玩笑有意思嗎?
”
“我怎麼會跟你開玩笑?
”
姜也故作驚訝道:“你犯罪了你不知道嗎?
”
“你……!
”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口幾個警察已經走了進來,觀望一圈後将目光定格在他們這一桌上,疾步而來。
何思源下意識就想跑。
姜也随意擡了一下腳,“何公子,跑什麼?
”
她看着摔成狗吃屎的男人,内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拍手叫好。
緻裕安走進來,随行的同事把何思源扣住,他才上下看了姜也兩眼,“小也,你沒事吧?
”
“沒事。
”她笑着搖搖頭,“辛苦你們了,裕安哥。
”
何思源一看這架勢,才知道他們是認識的,頓時氣得理智全無。
“呵……姜也!
你以為跟警察勾結在一起就了不起?
我告訴你!
沒有證據他們一樣拿我沒辦法!
”
“你等着!
隻要我出來!
”
“我出來一定把你們的破事都抖出來!
”
這個小賤人,他也不會放過她!
姜也看着他如同走火入魔的眸子,哂笑,“何公子是真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啊,你覺得許溫延,會打沒準備的仗嗎?
”
他,已經沒有機會出來了。
那個男人應該是剛剛挂了電話就通知了緻裕安,肯定是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證據,才會讓他趕緊過來抓人。
話說回來。
老男人背地裡還是很關心她的嘛。
何思源還想罵什麼,緻裕安已經皺起了眉,跟另外兩個同事使了個眼色,等他們把人帶出去才揶揄道:“小也這麼聰明,應該是把所有功勞都記在許隊身上了吧?
”
“哪裡能?
”
姜也可會說話了,“裕安哥才是功勞最大的。
”
緻裕安輕笑一聲,“放心,他以後都沒機會來騷擾你了……你怎麼來的?
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
“不用,我這裡去開車就幾步路。
”姜也不會心裡那麼沒數,麻煩人幫忙還占用人的工作時間,“裕安哥你快去忙吧,今天的事,謝謝你。
”
“跟哥說什麼謝?
”
緻裕安眼神微挑了一下,“再說,有的人替你謝過了。
”
他和許隊之間的關系,哪怕是過命也用不着客氣一句,不過這丫頭跟許隊這兩個人明顯還别扭得很,順勢添把柴,就當看熱鬧。
姜也心裡有種又熱又漲的感覺,恨不得那個别扭的老男人就在面前。
想吻他。
她回到車上給他打了個視頻過去。
那邊接通,背景也是在車裡。
姜也笑,“聽說,口是心非的許先生想我了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