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在慕姗吼着說完那聲“我問心無愧”之後。
她一個人站在雨裡,旁邊擺放着一把翻仰的黑傘,整個陵園裡隻剩下她這一個活着的靈魂。
“爸……”
低低的聲音,像是叫給自己聽。
“我沒有錯對嗎,明明是他們從來都不相信我,阿延、陳想、裕安,明明是跟我最親近的關系才對,是您用命救了他們的,我隻是想讓姜也離開他而已,我真的沒做壞事的……”
輕飄飄的聲音,剛觸碰到空氣就被分解。
沒有任何回答。
慕姗眼裡布滿紅皿絲,終于再也繃不住,撲在墓碑前嚎啕大哭,一遍遍喊着爸爸,隐約間仿佛還夾雜着不甚清晰的……
“我錯了。
”
三個字,輕得像幻覺。
——
今天這場見面,與其說是特意把慕姗約出來質問,不如說是一場更加高級的心理戰,沒有硝煙,場面驚險。
但許溫延幾乎能确定,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了初心。
做了多少不清楚,但肯定是做了。
從墓園回去後,他開始讓靳寒秘密調查,再加上公司的事,幾乎忙得腳不沾地,接連三天直接住在辦公室裡。
與之比起來,姜也就顯得很閑,完全就是個甩手掌櫃,心情好了去公司看一眼,心情不好,就在家裡睡覺,發呆,隔着手機撩撥許溫延。
他的生日,轉眼而至。
“我想給他辦個生日派對,你覺得怎麼樣?
”
電話那頭的安瑟眉頭微微皺起,“許閻王應該不喜歡太鬧騰,要不,就叫幾個朋友在家裡吃個飯行了?
”
“也是。
”
姜也趴在床上,翻了個身,眼神饒有深意,“上次你給我看的睡裙,你穿了嗎?
沒穿給我。
”
“……”
“我擦!
”要不要這麼刺激?
“行,但是你得先讓我看!
”
“醜拒。
”
姜也拒絕得義正言辭,“給我老公的驚喜,憑什麼讓你先看?
”
說完,挂了電話。
她還要去訂一束超級大的花,然後就是打電話邀請朋友們來吃飯,嗯……那麼多人,吃什麼好呢?
火鍋好了,再讓花姨做兩個拿手菜。
——
第二天下午,下班時間。
許溫延從辦公室出來,門口突然響起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許總……外面有個送外賣的,好像是找你的。
”
他站在那裡,眼神有些疑惑。
外賣員雙手捧着一大束花進來,擋住整個腦袋。
花的面上罩着一層蕾絲,将下面的黑紅色玫瑰襯得更加神秘撩人,和某個顯眼包如出一轍。
隻一眼,他就知道是誰送的。
黑魔術。
上次的宴會上。
她送了他一支,這次送了一大捧,數不清有多少。
許溫延無奈的捏了一下眉心,接過快遞員遞過來的筆,衆目睽睽之下簽收。
快遞員卻沒有馬上就走,站在那裡像是醞釀着什麼。
他凝眉,“還有事?
”
“有!
”
快遞員清了清嗓子,學着一種妩媚妖娆的腔調,“老公~工作辛苦啦,下班就趕緊回家哦,你可愛善良美貌無雙的老婆,在家裡洗香香啦!
給你準備了驚喜哦!
愛你!
”
周圍的許氏員工目瞪口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