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瞥了他一眼,轉身邁開腳步,“這點都想不到?
”
“第一,我跟他之間的關系是平等交易,準确的說起來,這次算是我設計了他,即便是不錯的關系,也得打一巴掌給顆棗,更别說我們這種随時都會分崩離析的表面交情。
”
“第二,他雖然是灰色産業鍊,但我們并沒有任何證據,他能在這裡混得風生水起,就說明M國也沒有他的把柄。
”
如果真想收拾一個人,要麼就是直接把人摁得爬都爬不起來。
要麼……
就順水推舟的做個好人。
否則平白無故的結怨,沒有任何意義。
“再說他又沒在國内做什麼違法的事,我犯得着幫M國這個忙?
”
姜也嗤笑一聲,“我又不是有病。
”
“……”
周瑾跟在她身側,一個女人味被風送了過來,他的眉頭随之緊蹙而起,“小姐,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
“買禮物。
”
嗯?
姜也脊背挺直,邊走邊輕歎道:“我得哄男人啊!
”
“……”
靳寒走後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跟着他們在商場轉了一路,回酒店,又确定警局那邊今晚不會把人放出來後才調轉了腳步。
他就住旁邊。
一邊走,一邊摸出手機打電話。
仍然無法接通。
許隊沒來,現在連電話都聯系不上,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靳寒眉峰陡然一冷,轉而把電話打給陳想和緻裕安,不出意外的都是占線中,他的目光逐漸被一股精銳籠罩,令人不寒而栗。
——
姜也第二天一早回京城的機票,到時下着蒙蒙細雨,落在身上時沒有太大的感覺,卻不受控制的肌肉輕顫。
她擡眸看了一眼,遠處的地平線和天空同色,蒼茫看不到盡頭。
“小姐,回哪兒?
”
“南苑。
”
打開車門上車,“算了……先回公司吧。
”
出國四天,仿佛這京城的空氣都變得陌生起來,也許是這陰雨綿綿的緣故吧,就讓人心情不是那麼愉悅。
最終也沒回公司。
姜也是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夏尚華的電話。
她的手機卡還沒補回來,打不通,隻能輾轉找到鄭楠的号碼,接通時連空氣都像被染上一層灰色彩。
悲憫、荒涼。
還有丁甯肝膽俱裂的哭聲。
“小也,聽溫延說你出差了……現在回來了嗎?
”
夏尚華說完這句又轉頭安慰兩句旁邊的妻子,見她稍微冷靜一些才繼續道:“至深……有點東西留給你,你要是有空的話回來一趟吧,你回來,他……”
後面的話有些說不下去,哽咽難以自持。
姜也緊緊握着手機,用力得指關節泛白。
她沒有說話,目光緊盯着前面擋風玻璃上層層落下的雨,輕柔沒有一點聲響,但一會兒就模糊了視線,然後被雨刮器掃開一個扇形。
這世界清晰而朦胧。
“他……”
開口說了一個字,喉嚨艱澀如枯井。
最終吐出一個好字。
姜也的眼眶正在以一種充皿的速度變紅,臉色蒼白如紙,坐着一動不動,安靜得如同蠟像。
周瑾眸心一攥,轉頭看她。
“出什麼事了?
”
手機從耳邊滑落,同時響起的還有她輕盈顫抖的聲音,“夏至深……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