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走廊,響起一陣高跟鞋的踩踏聲——
厲書涵化完妝,穿好外套,來到電梯前。
“川澤少爺,書涵小姐來了。
”穿着純色衛衣和灰色休閑褲的男人,從樓梯口走來,身後跟着兩個女傭。
川澤在這裡等候厲書涵多時。
“你怎麼在這兒?
”厲書涵顯得震驚,看他這樣,不是剛剛才到。
這是老爺子的地盤,兩人雖在這裡待了不少時日,屬于分開住的,偶爾會膩到一起親密。
這裡的建築群體龐大,紅木栅欄,尖聳的屋頂,青綠草坪,每一處的歐式家具設計都獨具匠心。
川澤雖是總統府的少爺,自小見慣了奢華的藝術建築,但這個墨爾本島嶼,算是讓他大開眼界,聽聞,四周潛藏于海底還有不少的建築,是衆人從未涉足過的。
“小涵,我跟你一塊去。
”
“不知道我要去哪兒?
!
”
“當然。
”川澤沒有回避,“我是老爺子認定的女婿。
”
“雖然咱倆離了婚,但畢竟曾經做過一家人,做不成夫妻,做朋友……”
說到這。
厲書涵挑眉打斷他,“你真的想做朋友?
”
“不想。
”
男女之間,有純粹的友誼嗎?
何況還是他們這種關系。
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的意思很明确。
“小涵,如果我不喜歡你,是不可能追你這麼久的……”
人生沒有多少三年。
她走進電梯,“我們先說大哥和大嫂的事吧,你知道B市那邊發生了什麼嗎?
!
”
厲阈野突然要走,必定是發生了什麼……
很多年前,厲阈野沒和雲栀意領證的時候,厲書涵是有私心,私底下派人查探他們二人的動向。
如今,她再也沒有做過這種事。
川澤跟進電梯,“我跟你一起來的,如今大家都被困在島上,怎知那座城市發生了什麼。
”
……
許久過去。
兩人終于冒着雨來到另一棟别墅。
客廳内随處可見價值連城的古董。
厲書涵頓住腳步,“大哥在樓上嗎?
”
“在。
”回話的人,是專門伺候老爺子的,“小姐,您和川澤少爺,恐怕不便上去。
”
這人根本攔不住她,“有什麼後果我擔着。
”
兩人就是來吃瓜的。
厲書涵想知道,父親會不會把她大哥放走?
!
定是走不了的。
老爺自得脾氣,誰人不知。
可她大哥下定了決心的事,必然不會更改,如果鬧狠了,說不定和從前一樣,他又跑回永利頓漫城堡去居住了。
*
時光回溯。
挂完那通電話,雲栀意立刻找到風澤。
“厲阈野說什麼,他要過來,真的假的?
!
”
風澤咳咳兩聲,“少夫人,少爺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但這回,好像不太一樣。
風澤最了解老爺子的脾氣,“聽說墨爾本那邊出現極端天氣,老爺不會讓大少爺冒那個險的。
”
“嗯。
”雲栀意點頭。
分開這麼多天,她還挺想他的。
但是,她不希望他這麼沖動。
“那個島嶼的位置四面環海,老爺應該會把機場和碼頭封鎖,少爺坐不了飛機也乘不了遊艇,自然就出不來了。
”
……
重新回到酒店總統府套房。
雲栀意給厲阈野打了個電話。
大約是幾秒鐘後,才被接聽。
厲阈野不喜歡被人窺探他的講話内容,拿着手機走到陽台,外面天色很暗,風雨兇猛,
豆大的雨點拍打着窗戶,噼裡啪啦的聲音混合着他磁性的聲音,“寶貝,有沒有乖乖待在酒店?
”
雲栀意哼了一聲,“你老實待在島上吧。
”
“别過來。
”
他低沉着,“怎麼,不想我?
”
“……”
與此同時,厲書涵和川澤剛到。
他們沒聽見厲阈野在陽台講什麼。
隻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微微側着,身上黑色的華貴衣物一絲不苟,肩膀微微靠着玻璃,肌膚冷白,側臉英俊,輪廓深刻。
“你們怎麼來了?
!
”厲震天半靠在可調節真皮沙發上。
一雙冷厲的目光在厲書涵和川澤身上掠過。
這兩人。
叫他們複婚,遲遲不行動。
如今,厲震天已經懶得開口。
當然。
他不是怪“女婿”,而是怪自己女兒太任性。
隔着空氣,厲書涵都察覺到了老爺子的怒火。
她立刻放下手中好的大象灰愛馬仕,“爸,我當然是來看您了。
”
厲震天眉毛微蹙,目光放在眼前巨大的顯示屏上,“你看我信麼?
”
“爸,說的什麼話啊。
”
幾年了,厲書涵也算知錯。
因為和老爺子對着幹,沒什麼好處。
她知道厲震天還在生氣,“感情也是需要培養的。
我自己在外面找的男朋友,的确比不上川澤,我現在不是好好和他在一塊了嗎……”
她一邊說好話,讓厲震天舒心,一邊看向川澤。
川澤走過來,配合她她又說了一堆老爺子愛聽的話。
沒過一會,厲震天眉宇間的不悅還真就褪去了。
厲震天語氣和藹下來,“小涵,你搬離厲家老宅,出去住了?
”
“嗯。
”
她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爸,你留給我的房産也不少了。
我搬出去住也不影響大哥大嫂。
”
“對了,你剛剛和我哥聊什麼呢,聽說他要走?
”
厲震天嗯了聲,“栀意一個人在F洲,你大哥要跑過去。
”
說着,他側目看了眼窗外黑沉的天。
“我讓他待幾天再走。
”
“你們呢,什麼打算?
”
本是來吃瓜的。
瓜吃到自己頭上,厲書涵不知道怎麼回,她怯怯地看了眼川澤,“難道父親要我回總統府嗎?
”
“可我如今已經不是伊家的兒媳婦,回去了未免落人笑話。
”
比起嫁去總統府當兒媳。
她更喜歡待在厲家做大小姐。
陽台上。
厲阈野還在握着電話,“這幾天乖乖待在酒店。
”
“我讓風澤監視了其餘幾大勢力的行蹤,你别偷偷跑出去見别人。
”
他知道雲栀意的性子。
他還特地提醒。
自己在B市安插了眼線。
雲栀意驚訝,“這裡不是永利頓漫城堡,繁華市區,我自己出去都不可以嗎。
”
“不可以。
”
她道,“我又不是出去見帥哥,你不信我?
!
”
聽着女人委屈的聲音。
他低聲哄道,“我從未失算過。
唯一的一次,是英國的愛丁堡,我不想再賭一回,乖,等着我。
”
如今今非昔比,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被軟禁了。
風澤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地盯着她。
“厲阈野。
”她有些無奈,喊他的名字。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老婆啊……”
“當然是。
”是他的寶貝老婆,更是心尖尖上的人。
“那你不應該這樣對我。
厲阈野,那就讓風澤放我出去,我不會和那個男人亂來的,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跟龍少席說話,我就當不認識他,我隻是想去香蔓家。
”
她在這座城市不算熟悉。
除了香蔓,更是沒什麼朋友……
她和厲阈野不同,走到哪兒,都是他的人。
沉默半晌。
她問,“厲阈野,你在聽我說話嗎?
”
“在聽。
”
“行不行啊,你不能把我關房間裡,我想出去。
”
“那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永遠永遠,和他劃清界限,從記憶裡清退。
”
“是真的。
”她回答。
片刻後。
電話裡傳來厲阈野的聲音,“行,我讓風澤送你去找香蔓。
”
“嗯。
”
她的聲音比剛剛小了不少,“那你呢,什麼時候來接我?
”
厲阈野忘了眼茫茫大海,嗓音沉着。
“三天之内。
”
“其實不用那麼急,我希望你安全。
厲阈野,别懷疑我對你的愛,這一次,我不會再跑了。
”
她的保證,發自肺腑。
這一刻,她想靠進他的懷裡,摟着他,跟他說,一輩子。
可畢竟曾經二人的感情出現過巨大的裂痕。
如今,她的表白,倒讓他覺得不太真切。
“寶貝。
”
“嗯?
”
“我希望。
”他一字一字地道,“你不是因為怕他受傷害,才對我說這麼好聽的話。
”
“?
!
!
”
她的腦海閃過一堆問号。
“厲阈野,你在想什麼啊,他現在的太太叫木鈴,人家的感情很好。
”
“是麼?
”
“當然。
”
她信誓旦旦。
殊不知。
這通電話剛一挂斷。
厲阈野就命令潛伏在B市的屬下,“去查一查,龍少席和他的太太木鈴,究竟有幾分真情。
”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