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葉蘭舟自顧自的選擇眼不見心不煩,徑直走了出去。
隻是,當他剛剛踏出病房門的瞬間,就看到往這邊走過來的溫知夏,心中暗叫一聲糟糕,想要把腳t退出來,但溫知夏的視線已經跟他對上,進退兩難,隻能坦然的打招呼:“小溫總,平生在這裡。
”
葉蘭舟出聲走出去的同時,微微側了側面頰,是在提醒裡面的顧平生。
葉蘭舟站在病房門口的位置對着溫知夏揮手,跟她打招呼,“昨天晚上發生了車禍,手骨骨折,好在沒有什麼大事。
”
溫知夏聞言,點了點頭,眸光朝着病房裡面瞥了一眼,除了顧平生還看到了一個人——趙芙荷。
“趙小姐來病房看朋友,知道平生出了點事故,就來看看。
”葉蘭舟笑着說道。
溫知夏沒說話,隻是目光落在趙芙荷手中提着的保溫桶上:“趙學妹來看朋友,還特意煲了湯?
”
趙芙荷笑着站起身:“因為是放在心裡非常重要的人,當然要親手煲湯,我比不上溫學姐聰明,隻能做些家庭主婦這些瑣碎的事情,讓學姐看笑話了。
”
她言語之間帶着的沒來由驕傲,換來溫知夏眸光淡淡落在她的身上:“的确。
”
輕描淡寫兩個字,波瀾不驚的贊同了她的觀點,卻讓自以為聰明占據了語言高地的趙芙荷死死噎住。
趙芙荷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繼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既然顧總這裡不缺人照顧,甜豆在家裡還沒有人照顧,就不打擾顧總跟學妹叙舊。
”葉蘭舟不明所以的一條信息,她還以為是發生了多麼慘烈的車禍,連手機都忘在了家中,如今看來,這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麼。
“夏夏。
”見她要走,顧平生撐着身體下床。
“學長,你小心一點,你的胳膊……”趙芙荷連忙伸出手臂扶住他,轉而帶着責怪的語氣對溫知夏說道:“學姐你怎麼能這麼對學長,學長好歹也是你的丈夫,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連看都不看上一眼。
”
溫知夏就這麼看着兩人一攙一扶的模樣,嘲弄的輕笑出聲:“原來顧總是我丈夫,我還以為是學妹你的。
”
“我如果有學長這樣的丈夫,一定不會跟學姐一樣冷漠。
”趙芙荷看着她說道。
顧平生站穩腳步,推開趙芙荷的手,蹙起劍眉:“回……”
“那索性,就送給學妹你吧,也省得兩位眉來眼去的暗度陳倉,左右忙活,我怕顧總身體吃不消。
”溫知夏攏了下長發,淡聲道。
葉蘭舟摸了摸鼻子,權當是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讓趙芙荷離開的話尚未說出口的顧平生,眸中泛寒的看着溫知夏:“你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麼嗎?
!
”
“我的意見顧總大可以考慮一下。
”溫知夏淡笑。
顧平生神情之間是森冷怒意,“把你剛才的胡話收回去。
”
溫知夏唇角三分冷意七分嘲弄,全無半分配合的意思。
趙芙荷微微走上前一步:“學姐,你就算是誤會我跟學長之間的關系,也不該說出這種讓人心寒的話來,你……”
“滾出去!
”顧平生怒聲。
趙芙荷聽到身後傳來的這聲怒斥,眼中閃過喜色,面色卻在竭力的保持平和,歎息道:“學姐,你也别介意,學長隻是一時生氣,沒有其他的意思,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會幫你好……”
“趙小姐,平生該是請你出去。
”一旁的葉蘭舟“好心”的提醒道。
趙芙荷笑容猛然一僵,轉過頭來,顧平生正一臉沉色的看着她,驅趕的人是誰已經沒有什麼疑問。
像是有一記響亮的巴掌猛然間扇在了臉上,讓趙芙荷就算是想要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都不行。
“學,學長……”
顧平生眸光沉冷的看着她,雖未說話,但是眼神之間要表達的含義已經非常的清晰明了。
在趙芙荷心不甘的離開後,葉蘭舟也随之離開,将時間和空間讓給他們自己來解決。
顧平生走近她,氣息壓迫,“你要為了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跟我翻臉?
”他冷聲質問,“當着外人的面,你把我置于何地?
”
溫知夏掀起眉眼,看着他數秒鐘,繼而垂眼冷笑:“誰是外人?
我怎麼覺得自己才是外人?
顧平生,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已經出現問題了?
那個趙芙……不對……”
她頓了下,晃覺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她搖頭,說:“不對……我怎麼能把婚姻的裂痕歸咎到其他女人的身上,而忽略根源性的問題,如果顧總能做到無懈可擊,那再多的狂蜂浪蝶也是無計可施的,歸根到底,還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我們的婚姻生病了……”
“沒有裂痕,也沒有什麼狂蜂浪蝶,趙芙荷她也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無論是我們的婚姻還是生活,都跟以前一樣。
”他沉聲說。
“如果真的一樣,就不會出現趙芙荷,也不會有那個江晚晚。
平生,我想要信你,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說什麼我都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可我現在覺得,我就像是一個蒙着眼睛把手交給你一往無前跟你走的盲人,可你帶我去的方向,不是花團錦簇,不是溫馨惬意,而是不見得深淵。
”溫知夏這種脾氣秉性的人,就算是生氣都是輕輕柔柔的,做不出什麼歇斯底裡的姿态。
她自幼便無數次的目睹過父母之間的争吵,聲嘶力竭的,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皿仇,是以從婚姻開始的那天起,她便告訴自己,不要走向父母的老路。
也許就連大聲争吵砸東西相互揭短,盛怒之下互扇耳光的父母都不會想到,這樣的舉動會對一個尚且年幼的孩子造成多大的恐懼和沖擊。
又或者,脾氣上來了,即使看到了瑟瑟發抖的孩子,也不會去在意。
溫知夏從來不想要成為這樣的人。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改變,你還是可以信任我。
”顧平生輕撫過她的面頰,目光如鈎,眼底隻有她一個人。
溫知夏後退一步,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搖頭:“不一樣了,以前的顧平生,身邊不會有别的女人,你說過,無論自己走到什麼高位,擁有多少,你身邊都不會有第二個女人,現在,你還算的清楚,單是趙芙荷就在我眼前出現過多少次了嗎?
”
她心中藏着委屈,不過是習慣了理解,她努力的在維系自己的婚姻。
顧平生深吸一口氣,口中帶着幹澀,他說:“夏夏,我承諾的事情,說過會永遠對你好,這一點不會變。
”
溫知夏看着他,看着他,忽然就笑了:“你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肯要,身邊帶着新歡,大概也是真的費盡了多餘的心思對我好,可我稀罕嗎?
我溫知夏沒有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
沒有他的時候,她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怎麼現在,好像一切都成了她在咄咄逼人。
“是我沒了你活不下去。
”顧平生伸出手揩去她眼角的淚光,“我愛你夏夏,隻愛你,别跟我生氣,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
”
如果不是他指尖的晶瑩,溫知夏都不知道自己流淚了。
她拍開他的手,眸光怅然的看着他,無聲的注視間,滿是寂寥纏身:“我們都知道,越是空頭支票,承諾的時候就越要真誠,隻有這樣才能取信于人。
”
創業初期,兩人沒關系沒背景沒人脈沒市場還缺少成熟的供應鍊,拉贊助找投資找合作夥伴的時候,有時候不光是考慮實際,還要顧及精湛的演技和無懈可擊的說辭。
承諾要說的誠懇漂亮,這樣才會有魚兒上鈎。
顧平生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顧平生住院的兩天,李月亭和趙芙荷都來過,但是溫知夏卻沒有再來看過一眼。
如果不是瀾湖郡的安保人員告知他,溫知夏并未出門,顧平生都以為她搬出去了。
花千嬌從葉蘭舟的口中知道了兩個人在醫院裡不歡而散的事情,“溫姐姐,你是因為小寶寶的事情跟顧總生氣了嗎?
”
溫知夏聽着她的話,倦怠的扯起唇角:“你都能感覺到我們之間出現了問題,可他卻說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改變。
”
花千嬌托了托腮幫子,“蘭舟哥哥說,顧總是愛你的。
”
“可他也會愛别人。
”溫知夏說道。
花千嬌眨了眨眼睛:“可是隻有一顆心,怎麼能愛上其他人。
”
“是啊,明明隻有一顆心,卻想要貪心的在這顆心上多放上了兩個,你說原本在這上面的人要有多擁擠。
”
花千嬌揪着小裙子的裙擺,有些失望:“原來顧總跟青祁一樣。
”
溫知夏聞言,沒有再說話。
隻是在睡着的時候,溫知夏做了一個夢。
二中的校園裡蟬聲陣陣,午休的時候,學生們要麼繼續看書做題,要麼就趴在桌子上睡覺,讨論習題的聲音也都控制在不會打擾到第三個人。
顧平生的位置在溫知夏的左後方,但是每天午休的時候都要打着向學霸學習的理由,跟溫知夏的同桌換位子。
溫知夏的同桌也是個内斂安靜的女生,非常好說話,耐不住他找了t兩次以後,就答應了下來。
以至于溫知夏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裡,看到顧平生就會皺眉頭,因為她不是個喜歡麻煩的性子,但顧平生是那種時不時臉上就要挂點彩的主兒,脾氣也臭,跟她明明是兩不相幹的個體,卻總是喜歡往她的身邊來湊。
可他那張臉偏偏長得極好,還有一雙尤其好看多情的桃花眼,引來衆多女生們的花癡。
每每課間午休結束之後,都有女生打着上廁所的理由,在他們班門前轉悠,為的就是要看看這位英俊的校霸同學。
“學霸,今天中午又要麻煩你了。
”午休的鈴聲打響之前,顧平生一手揣在口袋裡,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晃晃悠悠的走進教室,習題冊和一份炸雞小套餐一同放到了桌上。
那個時候,外國引進來的某品牌炸雞在不少人眼中還是不小的奢侈品,尤其是對于溫知夏而言,她連味道都沒有嘗過。
她沒有拿,也沒有動,顧平生就一把拿起來拽着她的手,悄悄的跑到了頂樓的天台上,如同是誘惑小白兔的大灰狼,“嘗嘗?
”
“學校規定,午休時間學生不能擅自離班,會有老師檢查。
”她說。
“放心,老師不會發現,你同桌會幫咱們打掩護。
”他信誓旦旦的說道。
溫知夏可不想要跟他“咱們”,她是她,不想要跟他扯上什麼關系,她掉頭就準備走,卻被他把雞翅直接塞進了嘴裡,肆意的桃花眼上挑:“爾與我同罪。
”
唇角咧開,帶着故意和嚣張,就是欺負她安靜乖巧:“你現在是同犯,破戒了小學霸。
如果你現在走,我就去跟執勤的老師說溫同學你,午休期間抛棄補課的同學在天台偷吃。
”
溫知夏瞪他,擡腿就給了他一腳:“無賴。
”
她轉身,顧平生幽幽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忘了告訴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把門給反鎖了。
”
溫知夏氣紅了臉,她學習好,人也乖巧,所以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對她都客客氣氣的,在學校裡還是第一次這樣被欺負,偏生他無賴的很,她根本沒有對付的辦法。
“這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讓你出去怎麼樣?
”顧平生見好就收,也不會真的想要把人給惹急了,畢竟是第一眼就心動的姑娘。
她點頭,他把薯條遞給她,算是達成和解。
他看着她低着頭咬着薯條的乖順模樣,有些心裡癢癢的,跟被貓抓了一樣。
“我上周五跟老師說換座位,你為什麼不答應?
”她學習好,老師自然是先征求她的意見,生怕耽誤了她學習。
她“咔呲咔呲”咀嚼完,擡起頭,清清冷冷的眼睛裡帶着些忖度的意味,像是該思考怎麼說才不會讓他太丢臉。
顧平生就看着她的眼睛在自己臉上轉了一圈,然後沉默,沉思,欲言又止。
顧平生:“……”
“怎麼,跟我坐同桌,就那麼讓你為難?
!
”
“你學習太差了,脾氣也不好,還經常打架,經常被教導主任找上門,還有外班的女同學找上門,而且你還無視校規,從來不……”她一本正經的就給他把罪狀全部羅列了一遍,而且還有繼續說下去的傾向。
顧同學此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磨牙:“合着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小混混。
”
雖然高中時期的溫知夏還不太擅長人情交際,但也并非是不會看臉色,見他這樣生氣,當下就抿緊了貝齒,不再言語。
“說,怎麼不繼續說了?
”他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雞翅,溫知夏有種他是想要咬自己的錯覺。
她後退一步,撒腿就想要跑。
顧平生眼疾手快的把人給從後面給攔住:“你跑什……艹,你屬狗的。
”
溫知夏聽信了自己的第六感,于是在被攔住的同時,直接張嘴咬住了他的胳膊——先下手為強。
顧平生擡手就想要揪住她的衣領把人給甩開,這是他打鬥的時候,常有的舉動,但是看着她咬着自己時,乖順垂下來的睫毛,硬生生的把手給收了回去,任她咬着。
被咬住的人半天都沒有什麼動靜,溫知夏狐疑的擡起頭,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咬夠了?
”
溫知夏松手,他的手臂上有着非常醒目的牙齒印記,還有地方有些溢皿,可見她的有多用力:“你,你……”
“你什麼你,下午去找老師,說你同意換位,要不然我就去做個傷情鑒定,說你在學校裡霸淩我。
”顧平生唬道。
溫知夏:“……”
在溫知夏沉悶的找不出任何一絲波瀾和光亮的學習生活中,顧平生不尋分寸不按規矩的就那麼橫沖直撞而來,莫名的纏上她,如同藤蔓,像是第一眼就已經笃定了她會成為他的人。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被堅定的選擇,溫知夏生性清冷,卻也不是例外。
溫知夏是被一陣鬧耳的手機振動吵醒,是一個陌生号碼,她迷迷糊糊的接起來,原本以為會是什麼騷擾電話,但手機那端傳來的卻是汪海瓊的聲音。
“溫知夏,我們要走了。
”汪海瓊戴着墨鏡口罩和鴨舌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宋明澤則是坐着輪椅,這樣奇怪的組合,在機場引來了路過之人的側目。
“一路平安。
”本就不是什麼相處融洽的關系,即使是分離,也不過就是全了認識一場的顔面。
聽到她這一聲道别,汪海瓊像是了卻了一償心願,頓了頓後,說:“在走之前,我要為一件事情跟你道歉,前段時間關于網上你的那段視頻,是我……是我做的,對不起。
”
溫知夏半睜着的眼睛緩緩的睜開,平躺在床上,看着頭頂的天花闆,“我知道。
”
汪海瓊整個人一怔:“你……那你還願意……算了,知道就知道吧,我為自己做過的事情道歉,以後,可能也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謝謝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有……再見。
”
“一路平安。
”溫知夏還是這般說。
如果現階段幸福太難,快樂不易,那就願你平安。
汪海瓊看着被挂斷的通話,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内,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宋明澤:“臨行前在跟誰打電話?
很重要的朋友?
”
汪海瓊回過神來,推住他的輪椅,說:“一個仇人。
”
宋明澤詫異的朝她看了一眼,但是很快的回過神來:“是你經常提起的小溫總?
”
汪海瓊推着他往安檢處走:“我有經常提起她?
”
宋明澤說:“從我醒來開始,你最經常在我面前提起的人就是你視作對手的這個女人,她總是雲淡風輕的搶走你的風頭,輕描淡寫的拿走原本應該屬于你的項目,清冷薄涼自以為是……”
汪海瓊先是微愣,繼而微笑,怅然道:“原來……我跟你說過她這麼多事情。
”
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過,刻意的針對,很多時候大概都是出于嫉妒也是羨慕,她嫉妒溫知夏的能力和好運,卻也羨慕過活出了自己沒有的幹淨。
但是如今前塵往事像是過眼雲煙,她毀了容,失去了積極維系的一切,卻也獲得了自由。
飛機起飛,從四方城的地面遠遠離開。
溫知夏打開窗簾,不期然的看到空中劃過的一架飛機,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後,走到洗手間刷牙。
牙刷連帶着牙膏摩擦牙齒,本該是清新的薄荷,但是口中卻慢慢的出現了鐵鏽味。
拿起牙杯漱口,是牙龈出皿,反複漱口幾次,才沒有鐵鏽味。
溫知夏知道一些有孕婦初期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症狀,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在刷信息的時候,看到朋友圈有人轉發了一條信息,說的是某集團董事因為出軌被自己老婆掃地出門的事情,雖然照片被打碼,但是溫知夏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是鄭軒城。
坐在輪椅上的鄭軒城被錢紅丹趕出來後,幾乎可以說是淨身出戶,起初他還不甘心的想要東山再起,原本以為憑借着自己多年積攢的人脈可以輕易的借到投資。
或許是這一路走來憑借着錢家上門女婿的名号太過順風順水,俨然是忘記了資本這個圈子的殘酷,沒有利用價值,不能給對方創造價值,旁人憑什麼對你和顔悅色,又憑什麼大把的借給你錢?
圖你蠢?
圖你殘?
還是圖你忘恩負義,吃裡扒外?
接連受挫的鄭軒城,不光是沒有借到錢,就連帶着面子和裡子都一并丢的幹淨。
不需要有任何人故意針對他,他的餘生都會這麼窩囊下去。
當鄭軒城再一次被轟趕出來,在他咒罵昔日的朋友都是見利忘義的雜碎早晚會遭受到報應的時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女式高跟鞋,寬大的墨鏡和帽子幾乎遮蓋住了整張臉:“鄭董事,你有沒有想過,你從風光無限落到現在喪家之犬的地步,是誰造成的?
”
鄭軒城眯着眼睛,擡頭望她:“你是什麼人?
”
女人t輕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想要來提醒鄭董事,不要恨錯了人,錢紅丹之所以會突然之間對你這麼絕情,這裡面少不了一個人的推波助瀾。
她先是害你被捉奸,緊接着告訴自己的丈夫你侮辱她,才會讓你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你得罪了她,現在也難怪沒有人敢出面幫你,畢竟她即使已經離職,可老公卻風頭正勁。
”
“你是說……溫知夏。
”鄭軒城握着輪椅,咬牙說道。
“是誰,鄭董事自然不用我多說,我隻是覺得有些不太公平,鄭董事變成如今人人喊打的局面,可她卻安然無恙,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你的痛苦上,這是不是不太公平?
”
透過墨鏡,看着面容逐漸猙獰的鄭軒城,女人彎起了唇角,從包裡拿出一沓錢,放到了他的膝蓋上,之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