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崔維桢所料,旺仔壓根兒不記得老母雞的長相,在徐管事抱來一隻模樣相似的母雞來時,他鄭重其t事地作揖道了歉,并且提出了一個讓大家都意外的要求——他要把這隻母雞帶回府養着。
葉蓁蓁順嘴就接了句:“……兒子你是要給這隻老母雞養老送終啊?
”
“你這孩子,嘴上沒把門的,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
崔大娘當即就瞪了她一眼,揉着旺仔的腦袋說道:“既然旺仔想要養,就讓他養着呗,府上又不是窮到一隻雞都養不起。
”
葉蓁蓁悻悻摸了摸鼻子,轉頭就撲進崔維桢懷裡求安慰了,誰知這次崔維桢也沒幫她,而是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旺仔給一隻雞養老送終,那我們都成什麼了?
”
都是雞了呗。
葉蓁蓁理虧,後世人浪起來連祖宗十八代都能當段子調侃,哪像古人,他們對綱常倫理格外注重,若是外人膽敢像葉蓁蓁方才那樣調侃,以後是要成仇人的。
好在家裡人都知道葉蓁蓁愛開玩笑,倒也沒有鬧起什麼大風波,一家子人又在莊子裡過了一日,才帶着莊子的特産——老母雞一枚打道回府。
休閑放松之後,又開始了緊張又忙碌的生活。
一回到景甯伯府,葉蓁蓁就被崔維桢帶到書房寫奏折,奏折并不是那麼容易寫的,畢竟要呈覽于禦前,奏折的文采一定要飛揚,條理要清晰,字迹也要漂亮,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待聖上看完,除密折外,奏折要下發抄錄備份,若是寫得不好,滿朝文武都知道某位大臣是個文盲,如果不想要“聲名在外”,奏折一定要慎重以待。
這可就苦了葉蓁蓁。
她早就籌劃着建立百善堂,企劃書也寫好了,但書寫的習慣沿用的是後世的風格,簡約清晰明了,滿滿的商業氣息,但崔維桢看了之後,直接給了一句評價:“調理清晰,文采欠缺,還需繼續潤色。
”
葉蓁蓁:“……”
如果她能用之乎者也寫出一篇奏表,當初高考就不會為文言文閱讀題頭疼了。
在古文學上,她隻是個學渣而已啊!
葉蓁蓁抓頭撓耳,手足無措,上好的一支狼毫毛筆幾乎被拔光了毛,連筆杆上布滿了她的牙印,連墨條都被磨去了一半,可是她連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這一日,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可憐巴巴地看着正在處理公文的崔維桢,軟聲哀求道:“維桢,我真的寫不出來了,你就幫我寫了吧。
大不了,大不了以後每月的零花錢,我給你加一百兩!
”
崔維桢眉頭一挑,從公文中擡頭看她:“當真?
”
葉蓁蓁咬牙:“不假!
”
“可以。
”
崔維桢施施然地接過她的企劃書,一邊翻看一遍還不忘舊職,端着夫子的架子說道:“書到用時方恨少,若是你往日肯聽話,多寫幾篇策論,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無從下筆。
”
葉蓁蓁:“……零花錢還要不要了?
”
崔維桢:“……”
算了,他還是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