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們不回去了?
”
葉三勇震驚地看向葉世明,又看了看他身後默不作聲的二嫂和兩位侄子,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今日就是啟程返鄉的日子,你為何要反悔?
難道你連爹的話都不聽了嗎?
”
葉世明一點也不見心虛,也不管三弟的指責,對着已經沉下臉的葉伯山說道:“爹,京城乃天子腳下,老宿名儒多不勝數,風流才子比比皆是,若是留下來進學将大有裨益,我們想留下來增長見識和學問,将來才更有機會科舉高中,光耀我葉家門楣。
”
葉伯山這輩子最大的執念就是光耀門楣,葉世明的話直接戳中了他的心坎兒,隻是他理智猶存,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貨色,沉聲道:“京城自然多名儒,隻是你們父子籍籍無名,如何能得到名師指導?
還是不要太好高骛遠,耽誤了群兒和軒兒的将來。
”
以大孫女婿的權勢和威望,若肯伸以援手,名師不在話下,說不定連雲山書院也能進去,不過葉伯山有自知之明,以他對二房的厭惡,肯定是不願意幫這個忙的。
誰知葉世明一點也不擔心,腰杆兒挺得筆直,帶着點兒自得和驕傲地說道:“爹,這點你不用操心,無論是名師還是住宅,葭葭的郎主都已經幫忙找好了,有他在京中扶持,我們不愁将來無以為繼。
”
葉伯山愣住了,驚疑不定地問道:“葭葭的郎主聯系你了?
”
“是的,奉禮郎心兇寬廣,一言九鼎,并沒有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隻不過最近公務繁忙才沒空聯系我們。
”
葉世明洋洋得意地說道:“葭葭懷了他的長子,他十分重視,也想要未來的孩子外家出息,願意扶持我們讀書上進,非常體貼地解決了我們的難題。
”
葉三勇聽得連連皺眉,并不相信撺掇爹和二哥上京的許安浩是什麼正人君子,現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于是他開口道:“爹,二哥,葭葭隻是妾室,生出來的孩子也不過是庶子而已,許安浩又怎麼會在乎庶子的外家如何?
他怕是别有用心,千萬不要被他們騙了。
”
他沒說的是,許安浩有正兒八經的尚書府做外家,又何必在乎妾室認回來的父兄呢?
即便如此,葉伯山和葉世明也被他的話刺激得惱怒,葉伯山的心習慣性地偏向了二房,理智也抛得一幹二淨,自行給許安浩的行為做起解釋來:“葭葭的真實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雖然不方便相認,但奉禮郎還是記在心裡的。
當初葭葭花銀子供他科舉,他如今功成名就想要報答,這是應有之義,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葉世明也在旁冷笑:“正是如此,難不成三弟你覺得我們家群兒和軒兒比不上虎娃,不配在京城求學嗎?
”
葉代群和葉代軒兄弟倆聞言,立馬擡頭看向自家叔叔,眼神中有毫不掩飾的埋怨和惱怒,仿佛他是斷人前程的大惡人似的。
葉三勇呼吸一窒,一肚子話都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他自嘲地笑了笑:“罷了,總歸是分了家,我也左右不了你們的決定,你們想留在京城,自顧與維桢和蓁兒說去吧。
”
原本還理直氣壯的葉伯山和葉世明父子倆,面面相觑,立馬就心虛了起來。
他們不敢得罪維桢和蓁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