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濃情蜜意,黏糊糊得像塊麥芽糖,連空氣中都是甜絲絲的味道。
某種化學反應在慢慢發酵,葉蓁蓁骨頭越來越軟,不知何時已經靠在崔維桢懷裡,緊緊抓住他的衣領不放,生怕自己被推開似的。
崔維桢怎麼舍得推開她。
屬于姑娘家的身體嬌軟迷人,像隻貓兒似的團在他懷裡,依賴又留戀,圓溜溜的眼底倒映着他的身影,讓人恨不得直接越過清淺的雙眸,住進她心底。
她心底,也該有他的位置。
當然,這已經是無需辨認的事實。
崔維桢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困了嗎?
”
葉蓁蓁靠在他懷裡,已經不知不覺地打起瞌睡,聞言提了下神,嘟囔地說道,“不困,我要守歲。
”
作為曾去的夜貓子,她絕不會認輸!
崔大娘在小兩口開始黏糊的時就走了,她進去和亡夫的靈位說話,現在才出來,聞言便道,“蓁兒困了就去睡吧,守歲有我呢。
桢哥兒快抱她回去,大堂還是有點涼意的,莫要吹了寒風。
”
崔維桢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地應了下來。
“咱們回屋睡吧。
”
也不容許她拒絕,從一旁架子上取來鬥篷給她披上,輕而易舉地把她抱在懷裡,冒着外邊呼嘯的冷風,快步把人抱回東廂房。
屋子裡燃着炭火,暖融融的溫暖讓人也睡意昏沉起來,葉蓁蓁愈發困倦,感覺到崔維桢把她放在床上,似乎要離開,身體比意識快上一步,直接抓住他要抽離的手。
“桢哥兒,别走。
”
“好,我不走。
”
崔維桢把鬥篷解下,蹬掉靴子和衣躺下,摟着她,“睡吧。
”
葉蓁蓁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熟練地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繼續沉沉地睡去。
睡意是會傳染的,崔維桢原本不困,看她睡得香甜,也忍不住閉上眼,直到外邊響起了爆竹的轟聲巨響,噼裡啪啦的聲音成為天地間的主旋律,還夾着嘲雜喧嘩的說話聲,熱鬧非凡。
葉蓁蓁瞬間被驚醒,腦袋還在迷糊中,崔維桢就拍了她後背輕聲道,“别怕,是子時了,新的一年來了。
”
原來已經新年了。
葉蓁蓁再無睡意,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換上特地準備的新衣裳,整個人精神煥發,笑盈盈地對着崔維桢說道,“新春吉祥,桢哥兒,有沒有紅包?
”
她原本是開玩笑,沒想到崔維桢真的給她準備了驚喜,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紅封,“壓邪去祟,平安康泰,無病無災。
”
自打成年後,葉蓁蓁就再也沒收過紅封了,立馬歡歡喜喜地收下,隻是難免遺憾,“可惜我沒給你準備。
”
百密一疏,竟是把這個給忘記了。
收紅包這種事,自然是大家都有才覺得快樂。
不料崔維桢又遞了一封紅封過來,“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
葉蓁蓁一愣,很快就笑開了,接過紅封便借花獻佛,“桢哥兒,新春呈祥,願您新的一年平安康順,萬事勝意。
”
“借你吉言。
”
崔維桢接過紅封,珍而重之地挂在腰間,原本清冷出塵的氣質多了幾分紅塵熱鬧之氣,像是下凡的仙人似的。
葉蓁蓁怎麼看都覺得喜歡,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偷親了一口,原本還想親了就溜,被崔維桢一把抓住,“親了就想跑?
”
耍流氓這種事是會心虛的,葉蓁蓁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但轉念又想,她親自個兒的夫君,沒毛病啊!
所以她坦然無畏地挺直小兇脯,“膽小鬼才偷跑!
”
崔維桢輕笑,回應她一串長吻,唇齒交纏,相濡以沫,葉蓁蓁瞬間沉迷在他給予的溫柔之中,整個人像一塊棉花糖似的綿軟,像是漫步雲端,又像是随風追逐,隻有身上的人才是她唯一的支撐。
緊密的交纏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了,連戀戀不舍地離開,葉蓁蓁敏銳地察覺到桢哥兒的變化,原本就通紅的臉頰,更像是火燒雲似的熱了起來。
她總覺得要說些什麼,但又無法開口,随着兩人關系越來越親密,這樣的忍耐對他來說似乎太過殘忍了。
“桢哥兒,你……”
她不安地動了動,被崔維桢緊緊地按在懷裡,聲音喑啞得過分,“别動,很快就好。
”
葉蓁蓁靠在他懷裡,聽着他激烈的心跳聲漸漸平緩,過于灼熱的體溫漸漸下降,最後成為常态的溫度,不知不覺地松了口氣。
“吓到了?
”
葉蓁蓁又忍不住臉紅,偷偷瞥了他一眼,漆黑深邃的黑眸像是廣袤無垠的夜空般神秘,仿佛是攝取人心神似的,讓她忍不住一陣陣失神。
直到他一陣輕笑,她才回過神來,頓時惱羞盛怒,跺了跺腳,“誰怕了,我什麼都不怕。
不與你扯閑篇,我去看看娘。
”
然後沒等他反應,蹬蹬蹬地走了。
隻是你背影,像極了落荒而逃。
懷抱驟然一空,崔維桢有些失落,但想到她惱怒的模樣,不禁搖頭一笑,緩步出去。
洪家母子三人正在給崔大娘和葉蓁蓁拜年,見他出來也紛紛行禮,說了一串又一串的吉祥話。
“好,有賞。
”
洪家母子三人立馬喜洋洋地道謝,崔維桢又與崔大娘拜了年,他作為男丁,是要去燃爆竹。
葉蓁蓁這會兒已經忘記方才的小尴尬和小暧昧,非常積極地跟着去了,給他遞了一支點燃的檀香,引子迅速被點燃,熟悉的噼裡啪啦聲應和着外邊的聲響,不甘示弱地叫嚣起存在感。
夜空漆黑昏暗,人間燈火取代了星辰的光芒。
觸目可見一片紅火,高高的燈籠在屋檐下搖晃,燭火通明,夜空中也嘭啪地綻開一朵又一朵的煙花,璀璨而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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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是真的來了。
等到他們吃了新春第一餐,洪知遠回來禀告,有人拜年來了。
第一個上門拜年的,居然是縣丞和他的夫人,他們也沒有久留,待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了,陸陸續續地又有不少人上門,大多是崔維桢的同窗好友。
整整一日,過得熱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