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自小被佛門清淨之地收養,除了讀書寫字就是吃齋念佛,甚少有玩樂的時候,他知道廟裡的規矩,所以難免忐忑。
智通大師竟一點兒也不生氣,神色愈發和藹起來,他親自回答了甯康的問題:“小施主,我們在内城的普濟寺修行,明慧在寺中并無同齡好友,你們若是有空可以常來找他玩。
”
明慧簡直不敢相信師父這麼好說話,不知内情的其他三個小朋友倒是沒怎麼驚訝,畢竟他們他們交朋友以來,就沒有不成功的。
而明慧小和尚喜出望外的模樣讓他們格外有成就感,很快就手拉手地去另一邊玩了起來。
大人可不如小孩子那般單純,沖虛子輕易地看穿了智通大師的險惡用心,冷哼道:“賣徒求榮,佛家人果然一點兒節操也沒有!
”
其實他心裡隐隐在後悔,早知道也讓道觀裡那些徒子徒孫出來作陪了,若是能夠和崔家小郎君交上好友,何愁他家大人不來觀中呢?
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好事又讓佛家給占了。
智通大師得了便宜也不好賣乖,笑眯眯地發出和解信号:“沖虛子,咱們兩人争來争去着實沒意思,最終還是要聽崔大人的意見的。
”
他又轉頭,對着崔維桢等人念了句佛号道歉:“阿彌陀佛,讓諸位施主見笑了。
”
沖虛子自知失态,也與年輕道士一同道歉,隻是眼底隐隐有些委屈在裡頭。
崔維桢十分無語,他隻是帶家眷來上香外加遊玩,怎麼突然間成了薄幸郎了一般?
瞥了蓁兒一眼,這人正在偷笑呢。
崔維桢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兩位主持,崔某無心卷入佛道之争,無論是為佛家作畫也好,為道家作畫也罷,全憑本人興趣,二位都是出家修行之人,莫要生出執念。
”
智通大師滿臉羞愧,轉着佛珠念了句佛号;
沖虛子一臉受教,轉而就邀請道:“老夫人,崔大人,甯國夫人,你們還沒逛藏書閣呢,本道帶你們去吧。
”
智通大師:“……”卑鄙無恥的牛鼻子老道!
沖虛子捋着胡子老神在在,又是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畢竟是早就商量好的事,再加上葉蓁蓁對沖虛子的養氣之術十分心動,便應了下來。
崔大娘沒去湊這個熱鬧:“你們去吧,我方才走着有些累了,就留下來看着孩子們。
”
如此也好。
崔大娘不願去,還是有人蠢蠢欲動的,比如說智通大師。
智通大師擔心沖虛子趁着他不在場偷偷蠱惑崔知府,便厚着臉皮湊上來:“沖虛子主持,不知老衲是否有幸一觀?
”
雖說如今佛道交流勝于以往,但畢竟是對家,道家經典肯定是不能洩露給佛家看的,不然日後兩家辯論,道家如何占據優勢呢?
沖虛子非常委婉地拒絕了他的請求:“智通大師不若暫且休息,來日本道再與大師坐而論道。
”
智通大師倒也不強求,留下來給崔大娘講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