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的到來讓旺仔成功解脫,他似乎被逼得痛苦,一見到娘親就迫不及待地伸長手要抱抱,葉蓁蓁笑着親了他小臉蛋一口,才說道:“外頭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出去吧。
”
崔大娘寡居,葉大嬸是拘束,一般不願意在公開場合露面,但旺仔的抓周禮是大事,所以都鄭重以待,葉蓁蓁的到來多少緩解了二老的焦慮——畢竟都要上場了,再焦慮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聽天由命了。
崔大娘讓奴婢整理了着裝,問道:”客人都來了?
“
這次旺仔的抓周禮,是經過崔大娘把關的,所以她知道今日會來的客人——也正是因此,連崔王兩家來人她都沒花多少心思招待,似乎自從有了孫子,她對夫家和娘家的執念都淡了許多。
“還沒呢,維桢在外邊等着,三叔公、大伯和大舅舅他們來了,我親自帶了他們進來。
”
崔大娘點頭,沒再說話,看得出來她有些緊張,不然也不會找話題聊天,也不知是因為許久沒有外出交際,還是因為重視旺仔的周歲宴。
以崔大娘的經驗和身份來看,非常有可能是後者,至于葉大嬸,那肯定是緊張了——她緊張得快要同手同腳了。
她也是知道今日要來的客人的,越想越緊張,最後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放了,葉蓁蓁連忙安慰她:“娘,您不必緊張,咱們是主人家,盡管自在就是,沒人敢說你什麼。
”
葉大嬸一時沮喪不已,既是不好意思又是愧疚:“我和你爹都上不台面,怕給你丢人。
”
“娘,您這話就說得不中聽了。
”
葉蓁蓁擺起了臉,神色嚴肅極了:“俗話說得好,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您和爹就是我的身生父母,我們怎麼會嫌棄你呢?
你盡管好好享受大家的奉承吧,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生了一對好女兒呢。
您的福氣吶,大得很呢!
”
說到最後,她沒忍住自賣自誇,得意得很呢。
崔大娘也聽到了母女倆的談話,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忍不住插嘴道:“是啊,親家母,你隻管跟着蓁兒學就是,這孩子心就寬得很,咱們一家子人過日子,不必理會旁人置喙。
”
其實崔大娘已經不止一次在心裡感歎,普通農家和百年世家高門攀上親事,像葉大嬸這般自慚形穢、戰戰兢兢才是正常,偏生蓁兒天生一副落落大方的氣度,真不像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閨女。
隻能說,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緣分,這孩子合該是他們崔家的兒媳婦。
葉大嬸被兩人這一番安慰,漸漸放寬了心,一行人走去前頭,就聽一陣喧鬧聲,放眼望去,原來是魏王和魏王妃到了——原本甯陽公主也會出席,隻是她去了西山遊獵,一時趕不回來,隻是托門人送禮。
僅僅是魏王夫婦的降臨就讓場面轟動異常,魏王乃當今嫡次子,和恪王是最有力的太子人選,然而恪王最近幾番被聖上斥責,日失聖心,魏王因為督建書院有功,賢良英明,威望更如日中天,明眼人心中自有計較。
當然,衆人對魏王熱情的更大原因是因為他們俱是親近魏王一派,如今有機會見到正主兒,自然要好好地表現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