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最近這個天氣奇怪啊,短短兩天時間,降低了40多度。
”
昨天還是零上幾度,今天就已經是零下三度了。
“可不是,我今天坐地鐵來上班,出地鐵口的那一刻,差點把我凍傻了。
”
“你這還是好的,公路地面都結冰了。
我老公今天送我上班,車打滑差點和别人撞上。
”
公司的員工們都開始聊這詭異的天氣,有人覺得大雪稀罕,也有人覺得這實在太磨人了。
“商場的冬裝都賣斷貨了,我厚衣服就隻有身上這一件,希望今天下班後能夠買到兩件羽絨服。
”
“幸好有空調,真是太冷了……”
陸卿淵從食堂上來路過,剛好聽到他們的談話。
不過許是對老闆的敬畏,他一上來,這層辦公樓瞬間就安靜了許多。
他一點也不意外,隻是拿着手中的熱咖啡朝着窗外望去。
因為室内外溫差,窗戶上覆蓋着一層霧。
擦掉上面的大霧,外面的雪如同鵝毛一般又極其密集。
大樓裡雖然開着中央空調,但隻要靠近窗戶就能感覺到從外面滲進來的寒氣。
确實越來越冷了。
比不斷降溫還恐怖的是停電。
因為急速降溫,城市的電力系統控制不住了。
空調一停,屋内的溫度迅速降低。
熱量透過牆壁開始逸散,衣服穿得多的人還好,衣服穿得不夠厚的人此時就慘了。
而陸卿淵……他是一天前就來公司了。
當時溫度還是零上幾度,他就穿了襯衫和一件大衣。
此時西裝褲在透風。
大衣也不再保暖。
再好看的大帥比在低溫下也被凍得四肢僵硬、手指發紅。
終于陸老闆熬不住了,讓員工也提前下班。
然而等他們想走的時候,外面卻因為大雪的原因,S市幹道都被堵車。
地鐵似乎出了問題,也被暫停檢修。
兩條信息,說明市區的交通癱瘓。
想要回去?
得用走的。
陸卿淵就穿了那一點兒衣服,真走回去,可能得凍死。
除了一些離家近和穿得極厚的人之外,其他人也像陸卿淵一般被困在了公司裡。
不過這裡面要數陸卿淵最慘了,他除了身上的衣服,休息室裡還有一個夏天用的空調被。
薄薄的衣物裹在身上,冷氣刺骨。
公司内的員工都開始給家裡人打電話,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離開。
直到公司内最後一個人離開,他倒是成了孤家寡人。
太冷了。
陸卿淵已經開始考慮将窗簾布扯下來取暖。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
在空蕩安靜的樓層裡,手機聲響亮的似乎有回聲,上面顯示着來電人的姓名。
陸卿淵用凍僵的手指接通電話,裡面傳來褚亦安的聲音,“陸老師,你現在在哪兒呢?
”
“公司。
”
“我知道你在公司,我是問你咱公司在幾樓?
”
褚亦安站在烏漆嘛黑的寫字樓大廳内,“要不然你下來吧,我都到公司樓下了。
本來出來的時候就準備給你打電話,誰知道外面冷到手機沒信号了。
”
她絮絮叨叨的聲音傳入陸卿淵的耳朵,此時的感覺……有點奇怪。
陸卿淵自己也說不上來,但心裡就是有種莫名的感覺。
或許是太冷的緣故吧。
他動了動自己有些僵硬的雙腿,從八樓走下來。
“豁!
陸老師你這也太牛了吧。
”
褚亦安看着陸卿淵身上單薄的衣物,她猜測他可能穿得少,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是秋裝。
她不來,還不得把他冷死。
褚亦安心想着,将自己帶來的大包遞給他,裡面裝着一件羽絨服。
早知道該給他帶一套保暖的内衣。
陸卿淵穿上羽絨服,體溫終于逐漸回暖。
“謝謝。
”
“嗐。
”
褚亦安擺擺手,t“咱們倆這關系,哪需要說這些。
”
陸卿淵沒有回話,目光看向外面已經封門的鵝毛大雪,“你是走來的?
”
“不是,我騎車來的。
”
外面的大雪幹擾視線,讓道路擁堵,但自行車這種小體積的車還是能過的。
不過有些路面大雪被壓成了冰,騎起來有些滑。
“對,我們快走吧。
”
如果大雪堆積得太厚,自行車都沒辦法騎了。
而且陸卿淵身上的衣服,大概率抵抗不住更冷的天氣。
陸卿淵還是第一次坐别人的單車。
他腿很長,非常容易觸到地面,而且他還賊重,自行車頭重腳輕,前面都是飄的,快要飛起來。
“不行,咱倆換。
”
僅僅騎了五米,褚亦安自己讓開了。
她看着陸卿淵那雙凍紅的手,又将自己手上的手套摘下來給他。
陸卿淵沒接,“給我,你怎麼辦?
”
“我揣衣服兜裡啊。
”
褚亦安看着自己帶來的手套,她戴着有點太大了,陸卿淵用卻剛剛好,“幸好我拿了雙大号的,不然你還戴不進去。
”
陸卿淵的手冰冷,讓手套裡殘留的溫熱尤為明顯。
他沒說話,隻是等褚亦安坐好後騎車朝着回家的方向駛去。
回去的時候路況比褚亦安來時還要糟糕,大雪将汽車困住,路上的人們不得不棄車離開。
他們的自行車經常騎一段就得推着走,等兩人回到别墅的時候,他們的鞋子和褲子都打濕了。
褚亦安去的時候穿的是秋褲和加絨長褲,回來時凍得牙齒顫抖。
陸卿淵更不用說了,他雙腿已經被凍得青紫。
但是他死要面子,他不說。
幸好燃氣還是可以用的,廚房内還溫着褚亦安離開時熬的生姜紅糖水,兩人分别喝了一大碗,至少身體的内部暖了點。
“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了,我去燒兩鍋熱水。
”
燒熱水當然是洗澡。
褚亦安說着話,又注意到陸卿淵裸露出的青紫色腳踝。
她在客廳内堆積的物品裡找到高濃度酒精,“你回房間用酒精搓搓腿,我弄好了叫你。
”
陸卿淵接過,然而凍了太久的雙腿揉搓許久都沒有感覺。
終于,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腿……可能需要醫生。
”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們能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有錢也不好找醫生。
或者等醫生趕來,他的腿都可以截肢了。
“你先别急,應該隻是凍太久了。
”
褚亦安端着熱水過來,用熱毛巾敷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