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誰能想到一瓶不幹淨的水喝了讓他徹底起不來。
劉勇肉眼可見地虛弱下去,甚至連起來上廁所的力氣都沒有,弄得到處都是一股臭味,就連同伴的李雲強都感覺惡心。
喝了髒水發生痢疾的不隻是劉勇一個人,地下車庫内惡心的味道越來越濃,好多人都受不了了。
“走不走啊?
”
“走吧,留在這裡隻有等死。
”
“隔壁那家人昨天就離開了,如果咱們昨天走,早就到大姨家了。
”
……
好多人都在打算離開城市,就連李雲強也不例外。
但是劉勇就有些麻煩了,上吐下瀉、好像還中暑。
他瞬間從之前的合作人變成了拖油瓶,李雲強是不可能帶這一個累贅走的。
當天夜晚他一個人帶上了所有有用的東西悄悄離開,留下劉勇獨自在這裡。
城市待不下去了,他準備啟程前往山裡的防空洞。
今天出逃城市的人是昨天的兩倍。
褚亦安和陸卿淵再次坐在大樹下,聽着車輛從門前經過。
一輛接着一輛。
這些車來得很快,離開得也很快。
就在褚亦安以為他們不會停下,守得昏昏欲睡時,路上有車停下來了。
車輛的聲音很小聲,但是她依舊被那細微的開門聲驚醒。
“老公,你看前面有戶人家。
我們去敲下門,借個廁所吧。
”
有人從車上下來,聽着是想要方便,而且是一家人。
褚亦安聽到聲音從外面傳來,瞬間打起了精神。
“借什麼廁所,就在路邊解決了,咱們這車停這裡也不安全。
”
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帶着些不耐煩,“快點,晚上時間本來就短,咱們得趕在天亮之前趕到爸媽那兒。
”
男子催促着女人動作快點,幾分鐘的時間,停在路上的車重新啟動。
車輛的離開,警報暫時解除,但依舊給褚亦安帶來了危機感。
她睜開眼睛集中注意,時刻注意着外面的情況。
外面的車呼啦呼啦地從面前的道路駛過,褚亦安已經開始用畫“正”字的方式記錄離開的數量。
時間一直到遊戲第十四天淩晨兩點
在一種汽車的聲音之中,出現了一個突兀的腳步聲。
這人走路時腿擡得很低,鞋底摩擦地面發出響聲。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靠近大門的方向突然間沒了,緊接着傳來敲門的聲音。
“有人嗎?
”
“請問有人嗎?
”
真來人了!
褚亦安站起來,瞬間警鈴大作。
她和陸卿淵同時看向大門,但誰都沒有開口,希望外面的人以為屋裡沒人,然後直接離開。
但顯然外面的那個人不是這樣想的。
見屋裡一直沒有人應答,那人直接上手了。
在使勁推門打不開後,從門縫裡伸出一個刀片,一點一點地将門栓往外挪。
“外面是誰?
”
陸卿淵看着這情況開口道,将那人頓時吓了一跳,“裡面原來有人啊。
不好意思,我路過的,實在口渴了,看到這裡有戶人家,所以想來讨一杯水喝。
”
“這裡沒水。
”
陸卿淵冰冷地拒絕了他。
“不白喝水,我給錢。
”
外面的男子連忙表示,接着又賣慘道:“市區現在連水都沒了,我是去投奔親戚的,實在口渴受不了,所以才來讨要點。
”
褚亦安和陸卿淵的水足夠喝了,就算給他一些也不會影響到他們。
但是就怕好人沒好報,最後引來豺狼虎豹。
除了水井,他們的地下室、發電機、食物……
哪一樣被外人看了不眼紅。
“大叔,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我們這裡真沒水了。
”
褚亦安隔着大門同外面的人說道,“我嬸嬸昨天因為喝了不幹淨的水還痢疾了,如果不是因為生病耽擱,我們一家人早就走了。
”
他無中生嬸,找了個理由說明自己真沒水。
但外面的人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小妹,沒水吃的總還有吧。
能不能給叔一點,叔真的又渴又餓。
”
如果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說不定因為他的賣慘真的心軟了。
然而褚亦安已經經曆了好幾輪遊戲世界的洗禮,在不會成為自己潛在隐患的情況下幫忙是可以的,但如果威脅到自己的安全,她的心就會像鐵闆一樣硬。
“叔,其實我們一大家子人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
比慘?
褚亦安比他還慘。
“我們現在一大家子,全都餓着。
沒水沒食物,最關鍵的是沒藥。
您身上有藥嗎?
退燒的藥就好,我嬸嬸都快要不行了,我們拿錢買!
”
“我哪裡有藥啊!
”
男子聽到褚亦安求藥,感覺她像是天方夜譚。
現在的情況是水比食物金貴,藥比水更貴。
錢現在已經貶值到幾乎像廢紙一般了。
很快那人離開的腳步聲響起,而且越來越遠。
走了?
褚亦安站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發覺門口已經沒了動靜,這才慢慢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門口是沒動靜了,側面的圍牆卻在十幾分鐘後悉悉索索。
褚亦安睜開眼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和牆上的一個男人的腦袋猛然對視。
“卧槽!
”
褚亦安被吓得一下子站起來,随即大喊陸卿淵,“陸老師!
”
這腦袋的主人就是剛才在門口讨要東西的男子,他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趁着夜色偷偷爬到了牆上。
他就說這女子中氣十足,聽着就不像缺水缺糧的人家。
看他發現了什麼,一個水井!
因為褚亦安的這一聲吼,他被吓得猛地跳下去,準備跑到外面找幾個人,把這個院子占下來。
陸卿淵眉頭一皺,“在屋裡守着。
”
說罷他打開門,朝着掉下去的那個男子追去。
褚亦安在陸卿淵出去的時候立刻将房門鎖好,拿着釘耙守在門口,防止那男子還有其他的同伴。
高牆擋着視線,讓人看不見外面的情況,隻能聽到路上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是兩聲凄厲的慘叫。
慘叫都是那男子的,但褚亦安聽得捏緊手中的鋤頭,擔心陸卿淵會出事。
直到十分鐘後,院子的大門重新被敲響。
陸卿淵低沉而又冷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處理好了,開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