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煙火的美麗,那麼……”
“韓七錄,你在哪裡啊?
我們都吃完了,還不見你人。
韓管家說你臨時有事情出去了,你人在哪裡呢?
”安初夏的聲音從手機的那頭傳來。
她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籃球賽的時候,處境有多危險。
但是,她不需要知道這些黑暗的東西,一切,有他在就好了。
“銘洛說是有急事讓我找他一趟,沒想到是找我喝酒。
你在家裡好好玩吧,如果想出去,讓韓管家帶你出去,我可能要晚一點回來。
”
“行,我知道了。
”安初夏說完挂斷了電話。
蕭銘洛幾步走上前,微擡了下下颚,說道:“你去試試吧,或許真的是也不一定。
”
“恩。
”韓七錄答應着,重新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有時間嗎?
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
……
“看來今天的風還挺厲害,把你都給吹來了。
”向蔓葵勾起唇輕笑着,手中拿着一杯花茶,穿着一身暖色系的冬裝坐在古色古香的船中。
這裡位于A市最大的一個人工湖上,平日裡遊客衆多,但現在正值初冬,也還沒有下雪,遊客比平時少了一些。
“你倒是好興緻。
”韓七錄在她對面坐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沏好的茶。
向蔓葵嘴角的弧度漸漸變大,一雙美眸目不轉睛地盯着韓七錄看,忽而笑了一聲,說道:“你就不怕我在茶裡下毒?
”
韓七錄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再擡眼看向蔓葵時,眼眸變得銳利。
“藥是你給瑪格和杜簡然的吧?
”
他一開口,就是直接切入主題。
向蔓葵眼眸一閃,臉上卻還是挂着笑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說的那兩個人是誰?
”
他輕歎了一口氣,道:“她們兩個已經指認你了。
蔓葵,為什麼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死心?
那個藥我已經找人試驗了,幾分鐘之内置人于死地。
你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
手,緊緊地握緊了茶杯。
向蔓葵臉上的表情陰晴變幻不定。
忽而,她站起了身,快速地走到了韓七錄的面前,雙手按住了他的肩,未等韓七錄有所反應,她已然吻上了他的唇。
冰涼的、已經不屬于她的唇。
一秒不到,她便被狠狠推開,整個人一時重心不穩,重重摔在了地上,船身動蕩了一下,恢複了平靜。
她也不惱,從地上爬起來後卻是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問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問我為什麼?
!
哈哈哈……”
笑着笑着,大顆大顆的眼淚砸下來,她整個人慢慢癱倒在了地上。
“被查出來,你也是殺人罪!
”韓七錄幾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一次的事情,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現。
但是,從今往後,不要再讓我在A市看到你!
否則,别怪我不念舊情!
”
“念舊情?
”向蔓葵擡起頭,看着韓七錄的眼睛,她臉上的妝已經完全花了,但那哀戚的表情卻是蓋不住的:“韓七錄!
你從來都沒有念過舊情!
你沒有資格說‘念舊情’這三個字!
你給我滾!
”
韓七錄眼眸閃了閃,終是擡腳最開,在快走出船艙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腳步。
“明天之前,離開這裡。
”
留下這麼一句,他終于走了出去,船夫漸漸把船靠岸,船身一陣輕晃之後又恢複了平穩。
遠離景點上車後,他給蕭銘洛打了一個電話。
“有結果了嗎?
”那頭急切地問道。
韓七錄悶悶地說道:“恩。
”
“還真讓我猜對了!
竟然真是向蔓葵!
這女人,也太惡毒了!
這是要借别人的手,置人于死地啊!
而且,她就真不怕自己被查出來嗎?
”蕭銘洛的語氣和話語裡滿是怒意。
韓七錄沉默了一會兒,點燃了一根煙,煙頭忽明忽暗。
良久,他才說道:“她應該一開始就想到自己會被查出來。
我問的時候,她也完全可以一直裝傻,但是她沒有。
她這是絕望了。
”
“絕望?
一個人絕望,就可以讓另外的人搭上性命?
”蕭銘洛深吸了幾口氣,待自己平靜了下來,才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置她?
”
“讓她永遠都不要回A市。
”
“什麼?
”蕭銘洛擡高了音量:“這麼便宜她?
”
“我開車回去了,再聯系。
”韓七錄說完,不等蕭銘洛說話便挂斷了電話。
才抽了幾口的煙被扔到了車窗外,車子緩緩開動,通過悠長的隧道,車内的光線變得昏暗。
畢竟曾經也是相互交付過真心的人。
即便是她先背叛的,他也曾為此心痛過。
他對于向蔓葵來說,或許不像别人想的,隻是因為在乎他的地位和金錢。
或許是有真感情的,但這一種感情,更多的是夾雜了嫉妒,對于向蔓葵來說,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因為,或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糾結愛他哪一點。
希望她有一天能夠理解,與其痛苦着,不如忘記來的好。
次日清晨。
“不對不對,這個要繞到下面過。
”姜圓圓放下手中的遙控器,幫安初夏糾正織衣服的錯誤。
“歡迎大家來到早間新聞。
今天的第一條新聞來自我們A市最大的人工湖——情人湖。
今早六點,情人湖的工作人員在對湖水進行清理的時候,發現水下有一具女屍。
”
“天哪……情人湖。
上上個星期我還去玩過呢!
”姜圓圓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安初夏拍了拍姜圓圓的手,說道:“屍體還沒浮上來,應該是剛掉進去不久,你去的時候肯定還沒有。
”
“那我就放心了。
”姜圓圓這才松了一口氣。
“經驗證,該女屍的身份已經水落石出。
其正是當紅明星向蔓葵。
具體落水原因警方還在調查中……”
安初夏猛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站在了電視劇前,屏幕上顯示的隻是警方在封鎖現場,并沒有映出屍體之類的東西。
“向蔓葵啊?
”姜圓圓眼中滿是驚愕:“居然會是她,我還真是沒想到啊。
”
“不可能……”安初夏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她還是我們的音樂老師呢,怎麼可能去情人湖自殺?
”
“那可不一定是自殺喔!
”姜圓圓撇撇嘴角:“她的私生活一向很亂,或許是惹上了一些性格沖動的人,被推下去的也不一定。
好了初夏,你别多想了,繼續織毛衣吧。
”
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了,還是從電視中知道的,她還是有些不相信。
放下東西,她對着姜圓圓說道:“對不起啊媽咪,我有事上樓一下!
”
說完,她急急忙忙地上了樓。
一路跑上樓,她徑直來到了韓七錄的房前,門半開着,她顧不得敲門,直接進了房間。
她一眼就看到韓七錄站在陽台上打電話,聽到聲音,韓七錄轉過了頭來。
等他挂了電話,安初夏才走上前,開門見山地說道:“向蔓葵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知道嗎?
”
“我知t道。
”韓七錄面色如常,搖了下手機說道:“銘洛剛跟我打了電話說了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
“新聞剛報道出來了。
”她說着,緊緊盯着韓七錄的眼睛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向蔓葵會突然出現在情人湖,而且被發現的事情已經是屍體了。
”
韓七錄抿了下唇,果斷搖頭:“不知道。
”
“真的?
”安初夏皺眉:“她在今天之前,有沒有聯系過你?
”
盡管向蔓葵之前就自殺過一次,但她心裡覺得,向蔓葵不是真的不想活,而隻是想讓韓七錄回心轉意。
“我聯系了她。
”韓七錄歎了口氣:“問了件事情,隻是我沒想到,她現在已經死了。
”
聽言,安初夏連忙追問:“你問了她什麼?
”
“關于一種進口藥,她以前買過,有個朋友讓我幫他拿一些,我就問了她。
”韓七錄依舊面色如常,深邃的眼眸根本讓人看不出真假。
真正會撒謊的人是連眼神都能掩飾的。
“哎……”安初夏歎了口氣:“我挺不喜歡她的。
可是聽到這個消息,說實話,我心裡堵堵的。
隻能說,世事無常吧,希望她能走好。
或許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
“恩。
”韓七錄點頭:“對了,你最近那麼熱情地寫小說,倒是告訴我小說名字是什麼,我好去拜讀一下。
”
安初夏的臉不受控制地一紅,連連後退了幾步:“那什麼,媽咪叫我還有事,我先下樓了!
”
說完,她風一樣地跑出了房間。
可千萬不能告訴韓七錄,因為故事裡都是她跟韓七錄的事情,而且在小說裡,她沒少黑韓七錄,這小說要是被他看到了,那還得了?
安初夏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間,自然就沒有看到韓七錄臉上複雜的神情。
他是真沒想到向蔓葵會再一次自殺,并且,是在真的想找死的前提。
但安初夏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死亡,對向蔓葵這樣心中滿是解不開的執念的人來說,或許真是一種解脫。
天空像是一幅褪色的山水畫,淡淡的灰白層次不明,從早上起,天空就是灰蒙蒙的,時不時灑下一陣牛毛般的小雨。
氣溫因為這而變得更加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