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席時,容晚玉以茶代酒,先敬了衆人一杯。
“連日趕路,諸位辛苦了!
今日大家吃好休息好,待回京後,定然讓大家喝個痛快!
”
禾豐镖局的人對容晚玉早視為了跟遲不歸一般的主子,何況他們以前走南闖北吃得苦數不勝數,根本不覺得這算什麼。
對于容晚玉的一番心意,自然都是領受的,紛紛舉杯回敬。
而禦林軍這邊,除了領頭的将領,是個得皇帝看重的,剩下的幾乎都是靠着家裡的關系在禦林軍中混口飯吃。
他們唯一出衆的,可能就是長得都不差,之前在京都,常常負責出席儀仗,論起拳腳功夫,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不然皇帝也不會從原本守備力量就不富足的禦林軍中抽調出來,給容晚玉使喚。
路上雖然辛苦,但皇帝眼前的紅人,永甯郡主的面子他們還是要給的,也都紛紛舉杯應和。
畢竟以京都的形勢,這位永甯郡主,日後要麼得成妃嫔,要麼得成四皇子妃,敬重些,總是沒錯的。
好話說完了,容晚玉又笑着環視一圈,一掃适才的和善,眼神中帶了些犀利。
“目的地将近,還請諸位再緊着最後一口氣,不要在這關鍵時候出岔子。
否則,老爺可說過,路上若有萬一,讓本公子一切以家法論處。
”
容晚玉口中的老爺,自然指的是皇帝,她這話也不是狐假虎威,皇帝确實給了她這個軍法處置的權力。
沿途,易凡便私下告訴過容晚玉,這些禦林軍中有不少酒囊飯袋,之前路過幾個城鎮,還想出去喝花酒解乏。
被将領發覺,訓斥了一番才作罷。
眼看就快到邊境了,容晚玉可不想在這緊要關頭出什麼岔子。
永甯郡主的警告,對于大多人而言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但攔不住禦林軍中有幾個實在扶不上牆的爛泥。
入夜後,幾個偷偷摸摸的身影從廂房裡溜了出來。
他們謹慎地觀察了一番,見晚上值夜的守衛沒有注意這邊才順着牆角慢慢往外溜。
之前在京都,這幾個不當職的時候,幾乎夜夜都宿在煙花巷裡。
護送糧草這一路,郡主派人盯得緊,又被校尉抓過現行,他們才不得不偃旗息鼓一陣子,但心卻跟貓抓的似的,實在按捺不住了。
剛到州城時,他們三人就打聽過了,歇腳的地方和最近的青樓,不過隔了三條街,天亮之前,他們定然能趕回來。
而且,他們三人分到的院子,還有一個偏僻的後門,簡直就是天助。
“沒人,快走。
”
“這些天給老子素得,都快憋壞了!
今日終于可以解解饞了。
”
“聽說這裡的貨色和京都很不一樣,咱們也可也嘗個鮮了,哈哈哈!
”
前腳三人剛從後門溜走,後腳就有一個輕功極佳落地無聲的人跟了上去。
不多時,容晚玉也帶着易凡出現在了他們離開的那條巷子裡,看着他們遠去的方向。
“公子,咱們要現在去叫白校尉一道抓人嗎?
”易凡看着那三人離開的方向,心下有些不屑。
這些色鬼一般的家夥,竟然還在禦林軍中謀事,實在是侮辱那些出身平平,卻在邊疆以命護國的将士了。
容晚玉知道一味的壓制和勸解起了不了作用,索性便故意留了個突破口,t抓幾隻雞來儆猴。
哈出一口白氣,容晚玉微微搖頭,“再過會兒,咱們得讓白校尉眼見為實才好。
”
這群禦林軍的首領,白校尉,自己倒是沒什麼不良嗜好,但實在是油滑了些,還有些護短。
如若容晚玉不能讓他抓個正着,隻怕他又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像前幾次那樣,訓斥過便算了了。
容晚玉知道,他是怕日後返京了,得罪了這群公子哥,自己不好再禦下。
但容晚玉絕不允許此番運送軍糧的過程中有任何閃失,更不會顧及這群公子哥的面子。
白家在京都不上不下,自然不敢一次性開罪好幾個世家子弟,但容晚玉可不怕。
便是自己将三人當衆杖斃了,回京後,他們的族人也不敢向自己讨要說法。
不過容晚玉也沒想着要人性命,一切以運送糧草為緊要,旁地等回京後再說也不遲。
約莫過了兩刻鐘,容晚玉才讓易凡去請白校尉出來。
“差不多了,那三人一看平日就縱欲過度,再等一會兒隻怕去了事都了了。
”
作為一個大夫,這等察言觀色的本事于容晚玉而言還是易如反掌的。
易凡卻被容晚玉這格外不羁的說辭給驚得咳嗽了好幾聲,最後張了張嘴,也不知從何勸起,老老實實去尋人了。
州城的一處青樓裡。
從隊伍中抽身的三人給了銀子,一口氣挑了好幾個姑娘,混在一間房玩兒,簡直樂不思蜀。
玩兒得正開心,從外面進來了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看裝扮是伺候樓裡姑娘們的丫鬟。
有面紗遮擋,看不清她的面容,隻看身姿倒是玲珑有緻,和他們懷中的紅牌相比,也不遜色多少。
其中一人見色起意,在丫鬟上酒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到了懷裡,低頭就要去扯她的面紗。
丫鬟被吓了一跳,忙掙紮起來,但力氣實在微弱,反而讓那人更加興奮。
“在青樓裡做活,裝什麼貞潔烈女呢?
把爺伺候舒服了,可比你每日給人端茶送水賺的銀子多!
”
一旁樓裡的姑娘們見狀,有看戲的,也有不忍心的,但無人敢出面阻止恩客的興緻。
男人将丫鬟的手握住,一把将她臉上的面紗扯下來,下一瞬,卻變了面色,将丫鬟一把推倒在地上。
“哪裡來的醜八怪!
快滾!
”
隻見那身姿不凡的丫鬟,面容卻十分可怖,臉上留了不少疤痕,一眼望去如同厲鬼。
那丫鬟被人厭惡,也未難過,似乎習以為常,隻是默默伸出手,想要撿起面紗便離開。
孰料另一人卻伸出腳踩在了她撿面紗的手上,然後拿起了桌上正燃燒的紅燭,笑着看向她。
“你醜到了我兄弟,就這麼滾可不行?
把這裡面的蠟油吞下去,爺便算饒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