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梁錦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他們即将分開。
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在她心裡,周津聿仍是她最好的朋友。
隻是很可惜,這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梁錦柔不能自私的将周津聿留在身邊陪伴。
而周津聿也應該擁有屬于他自己的人生,不該被限制在她的身邊,這一切才是最該有的未來。
梁錦柔很期待,周津聿離開之後的全新開始,盡管那個時候,她很可能許久都見不到他。
但至少,知道他過得好,她也會為他祝福。
“之後,無論我這裡發生什麼,如今的我都有能力自保,所以你千萬别擔心我。
”
梁錦柔說得輕松,周津聿卻一直盯着她,半晌後無可奈何道:“想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又哪裡這麼容易。
”
周津聿眼神裡有着無數的情緒跌宕,他也絲毫不再掩飾自己對梁錦柔的感情渴望。
盡管他明白,梁錦柔隻會選擇忽視他的愛意,當做沒有這件事發生。
“錦柔,馬上就要走了,我最後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放下如今的這些,跟我離開!
”
梁錦柔驚訝了:“我想做的事情你都清楚了,怎麼還問我?
”
“是,你要做什麼我确實很清楚,我也明白祿申集團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是讓誰看起來都很誘人的東西,換做是我或許也無法做到無動t于衷……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最後想一想。
”
周津聿勸說她:“你真的要為了祿申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發自内心問問自己,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你想要未來的人生都必須和陸宴峋待在一起?
”
“盡管你可以擁有與他平等相對的機會,你也比過去更強大,可是不能夠改變,你仍然要和陸宴峋糾纏下去,其他那些都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
“是一種安慰自己,不要因為這些無可奈何而繼續妥協的方式,你為什麼非得委屈自己,而不是甩開這些對你的束縛,去找到永遠屬于你的自由?
”
周津聿這些話在梁錦柔内心如擂鼓敲響。
“你說這些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現在的這種狀況,這是我可以做出的最好選擇,其他的任何一個可能性擺在我面前,都會令我更為難,我反而沒有辦法這麼做……”
梁錦柔自然經過艱難的深思,經過了權衡利弊,很确信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更明白屬于她的最好未來在何方,至少不是現在這樣。
“可是我們還有機會,如果你跟着我走,我保證以後,陸宴峋沒有辦法找到你!
我已經和沈蔓羽商量了最好的計劃,一旦你同我一起離開,陸宴峋絕對拿你沒有辦法!
”
周津聿很急切:“到時你仍然可以選擇你想過的生活,而非被迫隻能待在陸宴峋身旁!
”
“你确認,有機會離開嗎?
即便你為了我好,你覺得你們商量的計劃已經夠完善了,可你們别小看了陸宴峋,隻要他不願意放過的人……“
梁錦柔搖搖頭,歎息:“沒有辦法逃走,我也是經曆以後才更清楚。
”
“小柔……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周津聿的情緒出現了波動,“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你隻會選擇反抗而非妥協!
”
“我現在這樣的妥協也不壞,祿申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有幾個人能拿到?
”
“可你手裡不是也有一家上市公司股份嗎?
有它,難道你還怕未來人生無法随意自由?
”
“是,我手裡的确有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份,它是我的最後依仗,到現在陸宴峋都還不知道這件事!
可與祿申集團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比起來,我手裡的這些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梁錦柔強調:“你說我虛榮也好,這個選擇是我目前為止必須要做的,也沒有什麼比這更适合我。
”
周津聿咬咬牙:“其實是因為你心裡還惦記着陸宴峋,你根本就不希望離開他,對吧?
”
“……你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
“這些不過都是你的借口,在你心底,仍然愛着陸宴峋,哪怕你一直強調你不愛陸宴峋了,你會忘記他,可要做到這些從來都沒那麼容易,一個深愛過的人,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
“你可以蒙住自己的眼睛,以為徹底放下了對他的感情,但實際上他在你心裡的地位從來沒有消失……他仍然是你最愛的那個人,你隻是用這種方式找個借口,讓你更加心安理得的待在他身邊而已!
”
“周津聿!
”梁錦柔聽着他極為尖銳的話語,兇口起伏,情緒出現了波瀾,“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你明明知道這幾年我受了多少傷害,我又有多麼希望擺脫這一切!
”
她咬唇:“無論我心底是否真正忘記陸宴峋,我都在努力變得更加強大,可你這麼輕易就磨滅掉我所做的所有付出,你明明是最了解我的……”
“就是因為我了解你,我才要帶你走,我不能把你留在陸宴峋身邊,這樣會毀了你一輩子。
”
周津聿隐忍的眼眸當中浮現出了侵略性:“即便你會因此而恨我,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這句話令梁錦柔心裡緊了緊:“什麼意思?
”
“我的意思……”周津聿忽然拽着她手腕,“小柔,跟我走吧。
我保證能夠帶你離開他,陸宴峋再也沒有辦法把你抓回來,我們會去到他無法找到的地方,開始全新生活!
”
“這個孩子如果你想生下來,我也可以幫你養他……”
這些話令梁錦柔更加緊張了,意識到此時的他有些失去理智。
“你冷靜好不好?
别沖動,現在我們往哪裡走,外面全部都是陸宴峋的人!
”
梁錦柔想說服他:“難道你想我跟你走了之後,隐姓埋名一輩子?
一直躲躲藏藏?
”
周津聿更加用力:“沈蔓羽很快就會派人把外面的那些保镖解決掉,車子也準備好了,我們先去港城,在那裡就離開了陸宴峋的勢力範圍,我們通過港城出境,他就拿我們沒有辦法!
”
這個計劃确實比之前想離開的那些打算要更加周全,至少能夠有更大的幾率遠離陸宴峋控制。
“沈蔓羽已經幫我們鋪好了路,我們隻需要從這裡離開,以後,天高海闊,這個世界那麼大,他能拿你怎麼辦?
”
周津聿輕笑:“何況,陸宴峋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找到我們,我在意大利有套房子,過段時間我沒有換個其他國家,陸宴峋他更找不到我,未來我會照顧好你……”
周津聿曾經總是溫柔體貼,此刻露出了他不同以往的強勢性,顯然,沒有人一成不變,不會永遠是最開始的那個自己。
梁錦柔有那麼一瞬間,心動了。
周津聿的提議其實很好……可是她很快就否決了這個計劃,雖然看起來一切很順利,但她已經不再希望去過着那種東躲西藏的日子,提心吊膽,有天會被陸宴峋發現。
她要的是,就算往後離婚了,她告訴全世界,她已經不再愛陸宴峋,他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周津聿,算了吧,我很感謝你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幫我,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對我來說,我已經有了自己想要的未來,過去那些計劃,也已經不再能夠滿足我的要求,何況這個孩子……”
梁錦柔垂眸:“他有和他父親相處的資格,我不能自私帶着他離開。
”
聽見她的話,周津聿自嘲一笑:“說了這麼多,我明白了,但這次我甯願你恨我,我也要帶你走。
”
就在這個時候,周津聿的工作室門外出現了劇烈打鬥聲,周津聿知道,是沈蔓羽安排的人已經開始解決門口保镖。
陸宴峋派了幾個人跟着梁錦柔,但如果提前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這幾個人還是有可能短時間之内被解決掉的。
等梁錦柔反應過來,門外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
周津聿不由笑起來:“你聽到了吧,那些人已經被解決了,我們趕緊走,車子就在外面,你放心,未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保證不會讓你再受到過去的那些傷害!
”
梁錦柔掙紮着,剛想對他說點什麼,一股難聞的氣味忽然從門外傳進來,就像燒焦般的煙味彌漫。
周津聿去開門,卻發現門鎖擰不開了,他的雙眼睜大,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沈蔓羽!
你是不是在外面?
我警告你,别想要傷害梁錦柔!
”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們的話,煙味越來越濃,梁錦柔也顧不得去想此事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用手捂着口鼻:“周津聿!
這裡的洗手間呢,趕緊進去!
”
他們連忙後退躲進了洗手間裡,外面已經燒起來了,梁錦柔用毛巾将洗手間門縫遮擋,可仍然有傳進來的煙味。
周津聿也終于明白,自己上當了。
“該死!
沈蔓羽故意讓我把你哄騙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傷害你!
”
周津聿也很快意識到了問題,沈蔓羽根本就不會放他們走,她做這些就隻是為了把他們一網打盡!
隻有梁錦柔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沈蔓羽才可以完成她的願望…!
沈蔓羽恨梁錦柔,已經恨到不惜做出這般瘋狂的行為,可見她算得上走投無路,除了這個方法,也再沒有别的辦法能夠對付梁錦柔……
周津聿眼眸中露出一絲哀妻:“對不起,是我連累你,我不知道沈蔓羽竟然會……”
“這也不能怪你。
”
梁錦柔歎了口氣,她知道今天自己很有可能和周津聿在這裡……出不去了。
她沒有想過人生會這麼短暫,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做,她的事業理想也還沒完成,還有……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裡尚且平凡,她還沒有見到新生命。
抛開其他的因素,梁錦柔其實很想知道這個孩子會是什麼模樣?
是長得像她嗎?
和陸宴峋一模一樣,又或者是集齊了他們各自的優勢?
梁錦柔想不太出來,但卻有所期待,至于陸宴峋……
本以為,未來很多年裡,她與他之間都會這樣繼續糾纏,誰都沒有辦法離開彼此。
盡管早已沒有了愛,可梁錦柔已經做好了長時間和他互相琢磨的準備。
然而現在,都不需要她再去繼續想了,因為一切都可能在此刻戛然而止,所有的貪嗔癡,愛憎恨,到生死關頭都顯得尤為可笑。
“津t聿,我還是要跟你說聲抱歉,我明白這幾年你在我身上花費了很多時間,你照顧我,安慰我,你也不隻是想把我當做你的朋友。
”
梁錦柔對周津聿道歉:“可有時候感情的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說明白,我想回應你,也不想辜負你的付出,可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
那些因陸宴峋而産生的悸動,隻能因他而出現。
周津聿眼眶微紅:“這個時候你還說這個……若不是我,今天你也不會遭遇這樣的危險!
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聽信了沈蔓羽的話,想要帶着你離開,她也就不會找到機會……”
梁錦柔咳了兩聲:“但你本意不是為了傷害我,我沒有怪你。
”
梁錦柔不希望再生命的最後關頭還惦記着這些,反正都要結束了,也許一切在這裡結束也是件好事吧……
而今天剛忙完酒店考察之後,原本還有幾個投資項目考察要進行的陸宴峋,直接命令助理:“剩下那些你去負責就好,我直接回京市。
”
“陸總!
您不繼續看了嗎?
!
”
“隻是些小型的投資項目,有你在這裡就好,我先回京市。
”
陸宴峋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雖然他暫時也無法确切的判斷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可一股莫名的聲音在告訴他……
他現在必須回家,見到梁錦柔,他才能夠徹底安心。
助理也隻能答應:“好的,陸總,這裡交給我,您盡快回公司。
”
陸宴峋很快坐上私人飛機,回到京市,而就在從機場出來前往祿申集團的路上,他接到了下屬的電話……瞬間眦目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