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喂,你去哪兒?
包廂在這兒!
”見盛棠往反方向走,梁天慧沒什麼好脾氣地提醒她。
盛棠沒有回頭,朝她揮了揮手,“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
”
“還沒結束呢,你怎麼能先回去!
”梁天慧又不敢大聲喊叫,氣得直跺腳。
“抱歉,我沒有陪客人的義務。
”盛棠表明自己的态度,步伐很堅決地離開了。
不愧是白城最高端的會所,哪怕已經到了深更半夜,這裡依舊一片鮮衣怒馬,燈火輝煌。
哪怕各個包間裡多麼熱鬧非凡、談笑風生,但這院子裡卻是一片幽靜祥和的景象。
偶一陣風吹來,将枝葉吹得簌簌作響。
走廊上挂着的火紅燈籠輕輕搖曳,幽幽跳動的光火将這片園林映襯得更加隐秘奢靡。
盛棠踩着落葉,聽着腳下一聲聲清脆的聲響,那種混雜着煩悶和毫無防備被戲弄的情緒,久久難以平複。
業界對晏一灼的評價是:他演技卓越,能夠很快進入角色的情緒,做到收放自如。
但生活中他是個情緒很穩定的人。
所以對于晏一灼剛才的行徑,盛棠無法理解。
她今天穿了件飄帶白襯衫,搭配黑色的直筒褲,外面套了件長款風衣,簡簡單單的都市麗人的裝扮。
但或許是來來往往的女子都是盛裝打扮而來,反倒顯得她有點異類。
也或許是盛棠本身的氣質不俗,從旁經過的異性都要忍不住在她身上瞄幾眼。
“美女,交個朋友呗?
”也有主動上前跟她打招呼的。
“做我的朋友都沒什麼好下場,你确定?
”盛棠冷豔地撩唇開口。
“你真狠。
”對方跟觸了黴頭似的,臉色讪讪地離開。
走到山莊門口的時候,盛棠才發現自己失策了。
這裡位置挺偏的,有錢人往這邊聚,都帶着司機開着自己的車,這會兒怕是很難叫到車了。
盛棠無奈地吐了口濁氣,打開了叫車軟件。
隻可惜等了十分鐘也沒有人接單,她怒加十元。
“吱——”地一聲,一輛車突然呼嘯而至,擦着她的衣擺堪堪停在她面前。
盛棠吓了一跳,差點沒把她當場送走。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攝人心魂的俊臉,正是晏一灼。
盛棠知道他是故意的,有點怒火三丈,“不會開車可以把車捐給會開的人!
”
晏一灼生生被氣笑了,“你想得倒挺美。
”
盛棠白了他一眼,加快腳步往前走,一副要跟他撇清關系的模樣。
晏一灼緩緩驅車跟上,表情有點高深莫測,“上車!
”
盛棠一口拒絕,“不用!
”誰知道他又要發什麼瘋。
“上車!
别再讓我說第三遍。
”晏一灼的語氣帶着幾分不容置疑。
“我已經叫了車了。
”盛棠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還沒有人接單,她斥巨資加到20元。
“還是說你想被拍,然後上熱搜?
”晏一灼直擊她的痛點。
盛棠趕忙退後了幾米,很機智地沒有入他的圈套,“恐怕坐你的車更容易上熱搜吧。
”
晏一灼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而後他直接踩了刹車将車停在了路邊,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看着她一步步逼近朝自己走來,盛棠面露驚恐,“你……你……”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便被他抱了起來,直接丢到了副駕駛。
“晏一灼,你到底想幹嘛!
最好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互不幹擾!
你之前不也讓我離你身邊的人遠一點嗎?
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盛棠好不容易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地同他講道理。
她這會兒有點頭暈,不知道是被晏一灼丢暈了,還是因為吹了冷風。
她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宴一灼也沒不知道聽到了沒有,沒理會她,直接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盛棠又被慣性彈了一次。
“艹!
你特麼到底會不會開車!
”她頭更暈了。
晏一灼冷哼了一聲,“我會不會開車你不是最清楚?
”
盛棠:“……”晏一灼是在開車?
?
?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晏一灼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直接按了車上的接聽鍵。
“灼哥,你不在家嗎?
”清甜悠揚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盛棠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于熹兒。
她下意識地将頭瞥向車外,努力屏蔽他們的談話。
“嗯,什麼事?
”駕駛座上的男人簡短應聲,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媽今天過來煲了烏骨雞湯,說想給你送點。
”于熹兒字字句句都充滿了溫柔寫意,像是春日的晚霞一般,熱情而又赤誠,讓人感覺無限美好。
“太麻煩阿姨了。
”晏一灼的語氣也不由自主地輕柔和緩下來。
“不麻煩。
你們平常工作都忙,常常都吃不上一口熱乎的。
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可能熬得住。
反正我平時也是閑着,就時不時地過來給你們補一補。
”電話裡傳來另一道略帶滄桑的聲音,顯然就是于熹兒的母親了。
“那謝謝您了。
我一會兒過去拿。
”晏一灼嘴角微微上揚,帶了幾分淺淺的笑意。
他表現出十分恭順的樣子。
“客氣什麼,都是自家人。
”
于熹兒的母親對他很熱絡,又關心了他幾句,晏一灼都一一答了。
“好了,媽,灼哥還在開車,等他一會兒來了您在跟他唠吧。
”于熹兒體貼地說道。
“哦哦,對對,看我光顧着聊天了。
那我不影響你開車了,阿姨先挂了。
”
車裡再次恢複了平靜。
盛棠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入非非。
所以,晏一灼跟于熹兒早就已經發展到見家長的地步了?
其實她也覺得他跟于熹兒挺般配的。
顔值旗鼓相當,性格互補,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在娛樂圈發展,可以更好地理解彼此的工作。
她漫不經心地看着車窗外的夜景,天色一片黑暗沒有邊際,昏暗的路燈零星地分布着,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她終究沒有這個福氣,可以跟他走很遠很遠的路。
或許命運早就注定了,他并不是她的花,隻是她恰好途經了他的盛放。
他們終究還是各自歸于人海。
他有他的聲色犬馬,她過她的柴米油鹽醬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