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低醇厚度的音色不徐不疾地響起,像極在耳邊厮磨。
喬知漾的心跳不由錯亂半拍。
叫他哥哥?
她眼睫微顫,雪白的面龐莫名浮起了絲淡粉。
是她想得太多了嗎?
怎麼感覺比叫他小叔叔更顯得親密了.....
又像是一眼看穿她内心的顧慮糾結。
不等她梳理清楚,他薄唇微提,青玉般的音色帶着淺淡的笑意,“難道在喬小姐心中,我已經老了嗎?
”
“喬小姐今年十九歲,而我已經二十六歲了,足足比你大了七年。
”
腹黑心機的男人緩緩輕歎一聲,垂眸,“确實是挺老了。
”
無論何時何地都運籌帷幄的岑氏家主,此時低斂着眉眼,薄唇輕漾着無奈的弧度。
看上去就透出了點.....委屈。
站在一旁盡心盡責扮演着電燈泡角色的徐康:“......”
他帶着三分疑惑七分震驚,歪着腦袋,驚悚地望着自家老闆,整個人都被問号包圍。
阿巴阿巴?
這還是他那位殺伐果決,冷冽狠戾的岑總嗎?
?
形象變了就算了,還離譜的秒變成夾子音.....
徐康有些暈眩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滿臉荒唐。
不會是一會兒功夫沒見,他的老闆就被奪舍了吧?
?
!
“沒關系。
”
像是沒看到旁邊嘴唇哆嗦的助理,岑晝再次微歎一聲。
重新擡起深邃的雙眸,嗓音明顯又低了一些,“就按你的想法來吧,不用顧慮我.....”
“不是的!
”
他還未說完,喬知漾已經急忙地搖了搖頭。
對方受傷低落的語氣,直接把心思單純的小姑娘早已忘了“人心險惡”這四個字怎麼寫了。
她手忙腳亂地笨拙安慰他,急得連尊稱都忘帶了,“你不老,真的,都說男人三十歲一枝花,你才二十六,還是一朵風華正茂,年輕貌美的嬌花!
”
.....?
話音剛落,小綿羊頓時沉默了半晌。
一抹尴尬的嬌紅迅速地爬上她的耳廓。
啊啊啊啊!
!
!
救救救救!
!
!
她都在說些什麼啊!
!
!
什麼年輕貌美,什麼嬌花,這些詞能用來形容男人的嗎!
!
!
這下完了。
岑先生肯定要生氣了。
喬知漾啊喬知漾,你的滿分語文以前是怎麼考出來的啊()
自知說錯話的小姑娘垂低着頭,像極隻毛茸茸的小羊把腦袋埋進自己的絨毛裡不願拔出來。
岑晝低眸望着她臉頰薄泛桃色,神色失措的模樣,隻覺喉嚨有些渴意,隐藏在鏡片裡的瞳色不着痕迹加重。
啧。
又出現了。
好想……欺負她。
他擡手輕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掩蓋了住那些不為人知的惡劣心思。
待他重新放下手,已經恢複了一臉端正儒雅。
他唇角輕翹起弧度,“嬌花嗎?
”
面前的小綿羊頭垂得更低了。
就在她滿臉懊惱想道歉時,男人帶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已在她頭頂響起,“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我。
”
“不錯。
”
岑晝點點頭,落在她身上的眸光蕩漾着一些深意,“我很喜歡。
”
聞言,喬知漾有些驚訝地擡眸看他。
诶?
他竟然沒有生氣?
岑晝對上小姑娘詫異的目光,笑容漸深,像極一個溫柔的長輩縱容着她這個小朋友,“岑嬌花嗎?
嗯,那以後就叫這個吧。
”
喬知漾:?
徐康:?
“不不不。
”
喬知漾粉腮通紅,連忙搖頭,險先将腦袋上的小羊角甩了出去,“這不好,不能這麼叫。
”
“嗯?
”男人鼻息輕悶哼出性感的音色。
他綴着淺淡的笑意望着她,像極個富有十足耐心溫柔的好好先生,柔聲引導,“那想要改成什麼?
”
喬知漾再次認真低頭想了想。
她有所耳聞,岑晝在他岑家同輩中排名第三。
叮。
腦袋上方一下彈出亮亮的小燈泡。
有了。
她想到了。
喬知漾擡起濕軟的雙眸,腮邊還淺漾着未退散的粉暈,認真乖甜地望着他,輕輕喚了他一聲,“三哥。
”
她的嗓音自帶着糯糯的嬌甜,一聲下去,格外抓人。
岑晝藏在鏡片裡的瞳色猛地一深。
意想不到的稱呼讓他本慵懶搭在車門上的手倏地收緊指骨,一瞬間心緒翻騰。
他克制着險先失控的神色,繼續從容不迫地扮演着值得信賴的長輩,嗓音微啞,“乖,再叫一聲。
”
喬知漾不疑其他。
她仰着漂亮清媚的臉蛋,再次乖糯地輕喊,“三哥。
”
繼續在一旁盡心盡責扮演電燈泡的徐康:“......”
他欲言而止望着眼前矜貴端雅的男人。
總覺得這一副場景,像極了一個不懷好意的金魚佬在誘騙單純天真的小女孩。
好可怕(_)
徐康抖了抖身子,忍不住開口,“岑總,現在是回公司還是.....”
不等他說完,岑晝已淡淡打斷他,“去酒店。
”
徐康:?
啊?
?
現在?
?
?
沒理會旁邊再次嘴唇哆嗦的助理,岑晝望着她,語氣放柔,“訂了哪一家?
”
為了讓她一來雲京就有地方落腳,小姐妹早就提前幫她訂好了住的地方。
喬知漾本想從身側的小包取出手機,但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默默将手重新放下,“帝苑酒店。
”
這是一家有名的五星級公寓式酒店,位于雲京的黃金地段。
不但生活設備齊全,保安管理和各項服務都是一流的水準。
對面不遠就是彙集各種美食的商業區,再往前步行幾步就能到著名學府雲京大學。
岑晝沉吟片刻,“好。
”
心裡第一次難得小誇了一下那位常年被他遺忘掉腦海的小侄女。
還算她懂實務。
沒有随便給他家小綿羊訂亂七八糟的地方。
不然這個月的零花錢,就等着全扣光吧。
岑晝望着眼前水靈靈的小姑娘,她也恰好擡着瑩亮溫軟的眸子,帶着沒有被打磨過的少女天真跟他對視。
乖得不行。
讓人恨t不得把她捧在掌心裡,好好疼愛。
他喉結微滾,眼底幽光一閃而過。
啧。
某人還是太懂實務了。
不然他就有機會将這隻軟乎乎的小綿羊誘拐回去了。
真是太遺憾了。
所以這個月的零花錢,還是給她扣一些吧。
“阿嚏——”
遠在國外的岑今歡突然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靠,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
她哼了哼,重新拿着手機,點開了微信上面的小羊頭像。
岑今歡:【寶貝兒,你到酒店了嗎?
】
她望着屏幕,不由有些發愁地歎了口氣。
ε=('ο`*)))唉。
也不知道她的小寶貝有沒有順利回到酒店?
寶貝小羊長得這麼嬌軟可口,可别被壞人給盯上了。
—
這邊的徐康也很發愁。
他機械般地關上車門後,同手同腳地回到駕駛位上。
整張臉寫滿不敢置信。
驚了家人們!
平日不近女色,将事業放在第一位的岑總竟然抛下千百億的生意,親自趕去機場接人。
面對女孩的無心之談,還滿臉縱容她,一點生氣的迹象都沒有。
甚至現在晚上還沒到,就要急着去酒店培養感情。
這還是他認識的岑總嗎!
?
突然間,他猛地想起一個老前輩曾經告訴他——
隻要是一向禁欲,鐵樹不開花的老闆突然有一天身邊出現個明顯有暧昧行為的異性。
不要猶豫,不要糾結,大膽當個預言家,這位異性就是你未來的總裁夫人!
徐康:!
!
!
原來如此!
他悟了!
這位小美人就是岑總的未來老婆!
怪不得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就算是六根清淨的佛子,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是男人,就免不了俗。
就是這位漂亮妹妹,還太小了點。
難道.....!
徐康眼睛瞪大,深吸一口冷氣。
難道岑總這一回,不但不打算當佛子,還連人也不想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