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

　　霍璟川勾起一邊的唇角，微微一笑，“胡狸一直跟我描述上一世我和她怎麼怎麼相愛，可我卻覺得，她所描述的，明明就是我和你的感情。
所以，我覺得，如果真的有上一世，那我愛的人，也一定是你，不可能是别人。
”

　　我不禁深深看了霍璟川一眼。

　　黑夜裡，他的眸子泛着光，那眼神裡的誠摯，不像是試探我的樣子，而是真的發自内心的情感流露。

　　然而，我卻沉默了。

　　我沉默的原因，是因為我清楚上一世所發生的一切，也清楚地知道，胡狸所說的一切才是最真實的，上一世，他的的确确不愛我，他愛的是别人。

　　他的話，讓我不由得陷入一種低落的情緒裡。

　　他見我不說話，于是，擡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你怎麼沉默了？
”

　　“璟川，你說說看，你是怎麼愛上我的？
如果那一次，鋼琴表演的人不是我，而是黎詩，你會不會就愛上她，而不是我呢？
”

　　我看着他的眼睛，直言不諱地問道。

　　其實，在這之前，我曾經就問過他類似的話題。

　　隻是，那時候我們之間的愛，不似現在這麼深，我們也沒達到像現在這樣的坦誠。

　　“你說的，是那次我們公司宴會上，鋼琴師缺席，由你獨奏的那次，對吧？
”霍璟川揉了揉我的頭發，把我摁在懷裡，“那一天你的表現的确讓我覺得驚豔，但和我愛上你，并沒有多大關系。
”

　　“那你究竟愛我什麼呢？
我很想知道，告訴我好不好？
”我再度不依不饒地問道。

　　其實，這個疑惑一直萦繞在我的心間，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愛的是我這個人，還隻是因為，我和黎詩的出場順序調換了而已。

　　“你知不知道，有一個成語，叫後知後覺？
”霍璟川捧着我的臉，“以前你總在我面前晃的時候，我的确覺得煩，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自從你提出離婚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開始不适應了。
我回到家，家沒有家裡該有的煙火味道。
我的衣櫃，再也沒有人為我整理。
我即便在外面喝了很多的酒，也不會再有一個小煩人精一直打電話讓我少喝酒别喝多。
再也沒有人像你那樣，出差的時候為我準備要用的藥品和用品。
外面的女人的确很多，漂亮的比比皆是，可是，其實我骨子裡是一個很戀家的人。
我并不是因為看到你的優秀而愛上你，而是我其實早就習慣了生活裡有你，但我之前不願意承認而已。
”

　　他終于坦誠地說出了他最心底的話語！

　　而這些話，是我之前從來沒有聽過的。

　　我一度以為，他之所以愛上我，是因為我搶了黎詩的出場順序，讓他注意到我，重新認識我，繼而愛上我。

　　然而，我卻從未想過，他是因為他早就習慣了有我，早就習慣我填滿他生活的點點滴滴。

　　“璟川，所以，在我進行鋼琴演繹之前，你其實就已經愛上我了，隻是你後知後覺，沒察覺到自己的内心，是嗎？
”

　　我驚喜地看着他，摟着他的脖子，忍不住把臉貼到他的臉上。

　　“嗯，你從築心苑搬走，我的心一下空了。
我才知道，其實，我想要的一直在身邊。
我之前隻是厭煩你利用婚姻來接近我，可是，當你真正想要擺脫我，我才發現，我開始慌了......特别是發現你越來越優秀，越來越與衆不同之時，我更心慌，我怕太多的男人接近你，我不會再有機會。
其實，你日記裡的那些心情，我在離婚後，都一一體會過了。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老婆，如果真的有上輩子，你也隻會是唯一，懂？
”

　　霍璟川語調低柔，言畢，輕輕咬了下我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