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甯瞬間有種被查戶口的錯覺。
陸進揚也覺得被冒犯,銳利視線射向對面的短發女,審犯人似的口吻道:“你打聽這些,有什麼目的?
”
短發女被他看得後背一寒,臉上擠出一點笑:“軍人同志,你想多了,閑聊而已嘛。
”
陸進揚沒再跟她說話,短發女又看向溫甯,目光帶着詢問,似乎還想讓她回答。
溫甯沖她一笑,也學着她的口吻反問:“同志,你哪個單位的,是本地人嗎?
這次帶着孩子去川省做什麼?
”
溫甯這麼一反問,短發女臉色的笑容逐步消失:“你打聽這些幹什麼?
”
溫甯原封不動地奉還:“閑聊而已嘛,你别想太多。
”
短發女臉色一僵,旁邊本來低頭玩木頭數棒的小男孩開口沖溫甯道:“我們回老家看笑話!
”
沒頭沒尾地一句話,溫甯沒當回事,短發女卻擡手啪地打了一下小男孩的胳膊,“别瞎說。
”
小男孩當即就皺起臉,頂嘴道:“我沒瞎說!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姑都快三十了才嫁出去,還嫁的是個死過老婆的男人,我們必須得趕回去看她笑話。
”
“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瞎說,讓你撒謊,嘴裡沒句實話!
”短發女擡手連連往兒子身上招呼,小男孩鼻子一皺,哇的就哭起來。
男孩一哭,懷裡的小孩也被吵醒,跟着哇地哭出聲。
一時間車廂裡哭聲震天。
短發女上鋪的男人視線隻從書上移開了一瞬,又繼續看他的書。
兩小孩都哭,短發女不勝其煩,一邊搖晃拍打着懷裡那個小的,一邊朝大的那個吼道:“哭什麼哭!
給我閉嘴,再哭信不信我把你從車上扔下去!
”
哇——
大的那個哭得更起勁了。
小的那個也跟着嚎。
短發女不哄孩子,反倒罵得更兇。
車廂空間本來就小,這一哭,就跟有回音壁似的,三面立體環繞,溫甯在旁邊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陸進揚也覺得吵。
溫甯從兜裡摸了兩顆大白兔奶糖,在小男孩眼前晃悠:“小朋友,别哭了,姐姐給你吃糖。
”
一看到有糖吃,小男孩瞬間閉嘴,伸手就把溫甯手裡的糖給抓過來,猴急地剝開扔進自己嘴裡。
“淨顧着自己吃,也不想想你弟弟。
”短發女從小男孩手裡搶過剩下那顆糖,剝開糖紙,捏着糖給懷裡的奶娃舔,奶娃一開始還哭,舔到甜味兒以後,哭聲戛然止住,緊接着便砸吧着嘴繼續舔。
大的那個看到自己的糖被弟弟吃了,又開始哇哇大哭。
短發女不悅地瞥了溫甯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好像在怪她糖給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