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你要幫我出氣嗎?
”
李長亭:“娘子盡管吩咐。
”
許清微微勾唇,略高興:“不急,先把田地收回來再說吧。
”
屋子裡的人看到李長亭回來,紛紛大聲跟他打招呼。
幾位輩分較高的叔伯大爺更是跟見了親兒子似的,噓長問短,一個個熱情得不得了,爭著搶著要請他去家裡吃飯,喝兩盅。
李長亭點頭、微笑,然後挨個推辭,既不親近也不冷淡。
不過李長亭沒有太駁了幾位叔伯的面子:“各位都坐吧,我知道你們的來意,我們都是李家姓的鄉鄰,本來就比別人家親厚些,有什麼事情你們說,我們商量便是。
”
“對對對!
”
一聽這話,大家心裡都舒坦了!
剛才是李長亭不在,李金梅做不了主,現在當家的回來了,可不得好好商量商量嗎。
“長亭啊,我是你李大伯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胡子已經灰白的老人撚著煙鬥,一咧嘴角,露出兩排稀疏發黃的牙齒。
這裡李大伯最年長,他先開口,另外兩家也不好搶話。
李長亭回以微笑:“李大伯,我聽我姐說每年秋收,你都是第一個來交租的,十年如此,當真讓長亭敬佩你的為人。
”
李大伯一聽,笑得更開懷了:“你過獎了!
我租了你家的地,本就該交租給你,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
另外兩家的臉色立馬不好看了,總感覺李長亭和李大伯話裡有話,在指桑罵槐。
不過轉眼,李大伯卻露出了為難之色:“我聽說你家想把租出去的田地都收回去,是嗎?
”
“是。
”李長亭回得幹脆,沒有絲毫猶豫。
李大伯連忙道:“可你平時要打獵,哪來這麼多時間料理田地?
五畝田地,可不得把你家媳婦累著啊,所以我想......”
“這個待會兒再說。
”李長亭伸手打斷李大伯的話,看向另外兩家,“這三畝水田我是一定會收回,等你們收了春稻後一並回收,今年的租金可以不算你們的,李二叔和李三叔有什麼意見嗎?
”
李二叔和李三叔是同胞兄弟,當時一人租了一畝。
“我們沒意見,你想自己種,收回去便是。
”二人笑笑,他們兩家不差這一畝兩畝的水田,每年還能有餘糧賣出去,不過是多了多賺點,少了少賺點而已。
李長亭:“那好,那就請李二叔和李三叔把拖欠的那五年租金先還了吧?
”
李二叔一拍大腿:“我今天來,就是跟你說這事!
那租金啊,我覺得不該按照之前的那麼算。
”
李長亭:“哦?
”
“十年前那是什麼光景,戰亂紛紛,幾姓人逃難至此,家家戶戶都缺田地,那時候的水田確實值錢。
可過了三、四年,大家開荒種地,這田地越來越多,朝廷改良的稻種也越來越豐收,田地可是貶值了不少,就連地主大戶都減了田租,沒道理我們還照著舊合同給,這就太不公平了。
”
李二叔言辭懇切,有理有據,表示自己並非是故意拖欠租金不還。
李金梅插了句嘴:“前幾年鎮上那幾家大戶收的田租確實降過,可後兩年鎮上的人越來越多,到現在田租已經漲了回去,不比十年前少了。
”
李三叔提醒:“是漲了回去,可也是今年才漲的。
”
田地是鄉裡人賴以生存的東西,租金向來不便宜。
長溪村有一半的田地是鎮上大戶家的,每年收成後,又要交租又要交稅,跟扒掉一層皮似的。
李長亭別看隻是個獵戶,但家裡是真正的有房有田又有地,可惜不會種,過得還不如普通人家。
五畝田地不是小數目,不然曹婆子也不會費盡心機盯著不放。
李長亭沉默了一會兒,道:“李二叔的話合情合理,隻是不知道你想怎麼算這個租金?
”
李二叔見有戲,笑道:“叔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後面五年的租金,我想按照大戶那邊每年定的田租來算,若是你同意,我現在就把租金付給你。
”
李長亭笑:“原來如此,我同意。
”
李金梅皺眉:“可......”
李長亭快人快語:“既然按照大戶家定的田租,那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李大伯,待會兒我把多交的田租還給您。
”
聞言,李金梅和李大伯都松開眉頭,笑了。
李二叔和李三叔算清楚租金後,給得也很爽快。
都是同姓同族的,雖然沒有皿緣關系,但聽起來也比別人要親厚些,族長對同宗後輩更是管得嚴,大家都不願意把關系搞僵。
付清了租金,李家兩位叔叔便走了。
李長亭把多餘的租金退給李大伯,李大伯沒推辭,他實在很需要這筆錢,不過拿了錢,他沒急著走。
李長亭:“李大伯還有事就請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