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發現今天季老沒什麼胃口,還總是長籲短嘆的。
“師父你怎麼了?
”
“我在想我能為那些貧苦的百姓做些什麼。
”季老又嘆了口氣,“我以前真的過得太奢侈了,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我要重新開始釀酒了!
”
夥計眼前一亮,驚喜地問:“真的?
!
”
季老握緊拳頭道:“把釀的酒賣了,再去幫助那些困苦的百姓!
我記得那些權貴很喜歡我的酒,一壇酒能炒到天價呢,有這個錢不知道能造福多少百姓!
”
季老年紀雖然大了,但也沒想過依靠別人,就算要做善事,也是靠自己的力量。
夥計鼓掌:“堂主威武!
”
鬥酒堂的管事和夥計們為了讓季老釀酒,簡直操碎了心,要知道他們鬥酒堂已經入不敷出很多年了,雖然老底豐厚,暫時不缺錢花,又有傅家靠著,吃穿不愁,但他們也是有志向的年輕人好不好!
季老這邊慷慨激昂,許清卻澆了一瓢冷水過去:“不妥。
”
季老瞪大眼睛:“不妥?
為什麼?
哪裡不妥了?
”
許清:“行善固然好,但也要講究方式方法,你把酒賣給那些權貴,但其實有些權貴的錢就是從百姓身上剝削來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而已,這是其一;其二,很多人都有貪利之心,平白得來的東西往往不知道珍惜,甚至容易滋生貪婪,並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感恩,更有甚者還可能賴上你、對你道德綁架,這種世道,無利不早起的人太多了。
”
季老沉思起來,半響,贊同地點點頭道:“你說得對。
”
許清做好事,都是基於在一個平等的交換上,她願意給對方一些讓步和優惠,比如她之前賣的家禽幼崽和豬肉,那些優惠的價格就是她的善意,但要她免費甚至無條件給這些貧苦的百姓提供幫助是不可能的。
沒有誰規定有錢人就一定要幫助窮人。
她有她做事的底線。
季老的熱情因為許清的話消退了幾分,但卻沒有打擊到他的積極性,隻是讓他更理智了幾分。
飯後,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許清去院子裡問問小孩需不需要添飯。
小孩搖搖頭,看來是吃飽了。
許清便把他叫去另一個屋子,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你不用怕,我就是想跟你聊聊而已,這裡可是你的地盤,我還能把你怎麼樣不成?
”許清坐在對面道。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吃了許清的飯菜後,小孩的態度明顯軟化了一些,從他願意站在許清對面聽她說話就可以看出來。
“你會說話嗎?
”許清問他,“是這樣,我是一家糕點店的老闆,想招一些夥計,我覺得你就挺不錯的。
”
小孩看了許清幾眼,陰沉的目光透露出幾分不可思議,指著自己臉上長長的疤痕,喉嚨裡發出了兩聲沙啞模糊的聲音:“夥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