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然而姜縣令将解暑湯喝下之後,就坐在靠背椅上批閱起了白天沒有看完的卷宗。
連個正眼都沒給秦淑玉。
秦淑玉氣不打一處來。
沒想到還有男人如此不解風情,難道是眼睛瞎了嗎?
沒關系,待合歡散發揮作用,看他還怎麼裝。
秦淑玉理了理發絲,仔細觀察姜縣令的表情。
可等了半晌,也沒動靜。
怎麼回事?
她買藥的時候,青樓裡的老鸨明明說藥服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便能發作。
難道是她太心急了?
罷了,再等一等。
“秦姑娘,你還有何事?
”姜縣令看完一卷卷宗,才發現秦淑玉目光熱切地盯着他看,還沒離開,有些不悅。
湯都送到了還杵在這裡不走,虧之前夫人還誇她知書達理,怎麼這般沒理數。
秦淑玉有些尴尬,舉起手中的團扇,給姜縣令扇起風來,“我看天氣有些熱,想給姐夫扇扇風來着。
”
拜托,藥效都沒發作,她怎麼可能走!
“心領了,秦姑娘的扇子還是留着日後給自己的夫婿扇吧,羅恒,送客!
”
姜縣令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直接趕人。
秦淑玉嘴角的笑容霎時沒了,一跺腳,隻得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這秦淑玉心術不正,他要跟夫人提一提,哪有黃花大閨女這樣盯着一個已婚男人看的。
姜縣令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繼續批閱卷宗。
秦淑玉氣急敗壞,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逃也似的地回了屋,今日真是将臉面都丢盡了!
定是那雨花樓的老鸨欺她面生,給她賣了假藥。
明日她定要去讨個說法!
秦淑玉一屁股坐了下來,見手邊的矮桌上放着一碗養顔湯,正好氣不順,有些口渴的秦淑玉端起湯,“咕咕”幾口喝了下去。
呸,臭男人,簡直是白瞎了她打扮這麼好看。
依她看,這姜如山他就不是個男人,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
秦淑玉擦了擦嘴,越想臉色越難看,眼睛裡燃燒着怒火,額角青筋跳動。
突然她感覺身體有些燥熱,沒有多想,隻覺是天氣的原因,将手中的扇子越扇越快。
沒想到熱度不但沒減,反而越來越盛,頭腦也不清醒起來。
秦淑玉站起身,開始撕扯領口。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秦淑玉迷蒙的雙眼隻看到模糊的人影。
“姜縣令,姜縣令,淑玉等你好久了......”秦淑玉喃喃着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推門進來的人。
男人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打橫抱起了秦淑玉。
紅帳放下,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這一夜,偏院熱火朝天,主院卻甯靜祥和。
淅淅瀝瀝的雨聲入耳,姜晚晚難得沒做噩夢,一覺睡到了天亮。
清晨雨漸漸停歇,三個少年一大早就将姜晚晚從床上挖了起來。
“哥哥,娘親呢?
”姜晚晚見秦淑玉不在,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
“娘說是有事,你還未醒她便走了,今日剛好是休息日,走,哥哥們帶你挖蚯蚓釣魚去。
”姜銀川一把抱起姜晚晚,給她穿好衣服。
蚯蚓?
釣魚?
姜晚晚的腦袋一下就清醒了。
她最喜歡吃魚魚了。
“魚魚,魚魚!
”姜晚晚拍着小手從姜銀川的懷裡跳下來。
來姜府數日,姜晚晚吃香的喝辣的,原來的小瘦猴已經脫胎換骨,活脫脫一個白白嫩嫩的年畫娃娃。
年畫娃娃揮舞着藕節似的手臂,邁開短腿就往外面跑。
隻聽“咚”得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三個少年連忙跨過門檻,将姜晚晚從地上撈了起來。
“晚晚,摔痛了沒有?
”“慢慢跑,蚯蚓又不會走。
”
“急什麼,你的小短腿跑得再快,能有哥哥的快嗎?
”姜銀川無奈,戳了戳姜晚晚肉乎乎的臉。
姜晚晚也不哭,拉住姜銀川的手一蹦下了台階。
四個孩子提着小木桶,在泥土裡翻找蚯蚓。
忽然一陣哄鬧聲從遠處傳來。
“不好了,府裡進賊了!
”
“賊人好像是往偏院那邊跑了,那裡可住着姜姑娘!
”
“快!
别讓賊人傷了姜姑娘!
”
姜銀川扔掉小木鏟,“什麼?
何人如此膽大,敢跑到縣令府偷東西?
”
三個少年又驚慌又好奇,跟着護衛和婢女們向偏院跑去。
被遺忘的姜晚晚腦袋一偏。
賊?
以前李奶奶家進了賊,傳家寶都被偷了。
爹爹和娘親對她那樣好,她也要幫爹爹和娘親打壞人,不讓他們的傳家寶被偷走。
姜晚晚吭哧吭哧追了上去。
“梅霜姐姐,你确定看見賊人進了秦姑娘的屋?
”
一群人拿刀的拿刀,拿棒的拿棒,站在秦淑玉門口躊躇着不敢進去。
畢竟是夫人的表親,就這麼貿然進去會不會不好。
梅霜急得來回踱步,聲音顫抖,“我怎麼會看錯?
我親眼看見那賊人翻進了秦姑娘的房間,要是秦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同夫人交代啊!
”
對對對!
這賊人要是傷了秦姑娘,恐怕夫人那邊怪罪下來,他們都擔待不起。
況且梅霜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她說沒看錯,那就是沒看錯。
本來心裡還在打鼓的衆人聽梅霜這樣說,趕緊一擁而上,為首的黃護院一腳踹開了門。
這次他可要跑快點,若是抓住了賊人,那就是頭功!
待前面幾人沖了進去,連賊人的影子都沒看見,隻有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和鞋子。
“哥,這肯定是進賊了,衣服都翻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擠進去的姜銀離轉頭看向姜銀川。
“這外間沒有,賊人定是藏在了裡間。
”姜銀川一句話點醒了旁邊的人。
沒錯,賊人肯定跑裡間去了!
他們進來這麼久了,都沒有聽到秦姑娘的呼救聲,難道秦姑娘已經遇害了?
想到此處的人臉色大變,又拿着武器沖進了裡間。
屋内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混雜着酒氣,大白天的,門窗還關着,光線昏暗,透過放下的床幔,隐隐約約能看見兩個人影。
“賊人在床上!
”梅霜見狀,急忙拉開床幔。
待衆人看清床上的情形,如遭雷劈,全都僵在了原地。
這是什麼......情況?
賊人将秦姑娘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