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出了楊家的門,許意暖送她回學校,在車中她給父母打電話。
許意暖本來以為她父母肯定會極力反對的,卻不想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支持。
電話挂斷,周婷松了一口氣,估計連她自己都沒想到。
她爸媽的意思就是責任和道德第一,現在人落魄了,她們沒有實質性的關系,她可以選擇退出。
但也可以選擇堅持,一旦決定堅持下去,那就是一種責任,是責任必須承擔到底,不能中途退出。
她父母都是高思想高教育的人,尊重周婷的意見,一切隻要不觸犯法律,不危害他人,對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電話挂斷後,車廂内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周婷先開腔:“意暖姐,我可能好些天去不了餐廳了,你直接扣我工資吧,我想多去楊家走動,照顧楊越。
”
“沒事,我真是看錯了你,我還以為你膽小,沒想到你這麼有勇氣,比我當年勇敢多了。
”
“雖然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很确定,他是我要找的人,我想一直跟着他。
我雖然年紀小,但我明辨是非。
人就活這一次,我為什麼不按照自己想要的活法活下去?
”
“你是對的,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你的觀點,隻有你問心無愧就好。
”
許意暖對身邊的小姑娘刮目相看,也希望楊越能夠好起來,千萬别耽誤她太多年華。
女孩子的青春實在是太寶貴了。
許意暖把她送回學校,想看眼時間,卻發現手機沒電了。
她擔心顧寒州找自己,急急忙忙的開車回到餐廳。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她在門口看到了顧寒州,長廊的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寂寥。
她立刻上前,道:“對不起,讓你等久了,我有些事耽擱了。
”
“楊越回來了,是嗎?
”
“你都知道。
”
“隻要我想知道,我都會知道。
”
他拉住了她的小手,道:“怎麼這麼涼,我幫你暖暖。
”
許意暖被他拉扯着,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卻沒掙脫掉,也就由着他了。
“他還好嗎?
”
“不好,甚至是很糟糕,植物人,大面積毀容,就算醒來也……也不再是以前的翩翩紳士了,挺可惜的。
”
黑影聽到這話,微微眯眸,他沒想到手下人做事這麼不幹淨,竟然讓楊越活了下來,還被安全的送回了帝都。
不過看他這樣子,也難以清醒過來,倒不是很擔心。
“不過,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周婷還是堅持和他在一起。
”
“什麼?
”
黑影說這話的時候,大手加重了一些力道,捏的她微微蹙眉。
疼……
她趕緊把手抽了回來,道:“你怎麼了?
”
黑影意識到自己失态,遮掩住情緒,道:“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
“周婷動了心,哪怕楊越變成這個樣子,她也沒有放棄。
這個丫頭太死心眼了,認定了一個人,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
“她……竟然如此執拗?
”
這樣的結果在他意料之外,他沒想到現在還有如此情深義重的女孩子。
他們沒有确定任何關系,也沒有任何許諾,她竟然在楊越病重的時候,沒有離去,反而留了下來。
“你似乎對周婷的事情很感興趣?
”
許意暖意識到一抹異樣,以前他很少問别的女孩子的,這次似乎格外上心。
“沒有,隻是覺得詫異,現在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雪中送炭的人太少,所以這丫頭的行為讓我吃驚而已。
不提她了,我們回去吧,夜深了。
”
“嗯。
”
她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回去。
兩人回到了顧宅,安叔看到她很開心,兩人也很久沒見,再次見面打開了話匣子。
黑影見他們聊得那麼開心,也沒打擾,先去書房處理事情了。
許意暖旁敲側擊,詢問顧寒州的事情。
安叔跟在他身邊那麼久,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讓許意暖松了一口氣。
眼前的人,是真的。
是病的話,還有治療的機會。
可如果換了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此刻,書房内——
黑影終于解開了顧寒州的秘密文檔,但是卻發現裡面文件不齊全。
線人給他打電話,說顧寒州離開之前就簽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某家銀行的保險櫃裡。
這是一份股權轉讓書,一個月後公開與衆,會宣告自己自動放棄繼承權,指定别人繼承。
如果他在這一個月内找不到文件,讓銀行的人公開的話,那他等了這麼多年,成為顧寒州的影子,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線人用盡任何方法,都找不到具體是哪家銀行受理的。
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許意暖了,她是顧寒州的枕邊人,應該知道!
就在他蹙眉深思的時候,房門敲響,許意暖端着熱牛奶進來。
“還在忙嗎?
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工作是做不完的,身體最重要。
”
“這事交給傭人就好了,你小心燙着。
”
黑影柔聲說道,學顧寒州太久,他真的要忘了自己是誰。
他甚至都忘卻了自己真實姓名,忘了自己的喜好。
“我沒事,小希的東西收拾好了,我也要走了,你早點睡。
”
“你不留下來嗎?
”
他緊緊擁住了她,聲音低沉沙啞,帶着誘惑的靡靡之音。
他的薄唇貼在她的耳垂邊緣,輕輕吹氣。
呼吸*,席卷耳蝸,像是撩人的蛇。
許意暖心頭一顫,身子更是軟了幾分,任憑黑影擁抱着自己。
但,理智尚在。
她沒好氣的踩了他的鞋面,道:“不可以!
現在我們還是離婚狀态,要是被媒體看到我夜宿在這兒,那怎麼辦?
阿姨雖然知道我們還在一起,但……但她始終介懷姨父的事情與你有關,我可不想第二天上新聞,再刺激一下她。
”
“你真的不留下?
”
黑影微微攏眉,本以為許意暖很好拿下,卻不想占用顧寒州身份這麼久,依然無果。
“好了,我要走了,拜拜。
”
她笑着說道,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願留下。
沒有任何理由,就是來自心底的抗拒,也不知道在抗拒什麼。
“好,我送你。
”
黑影妥協,沒有急切,畢竟要循序漸進。
車上,許意暖和她閑聊過去的事情,他都能回答得上,沒有任何遺漏。
她的一顆心也算是徹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