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可見的,你連他長啥樣都不知道,要是按說書先生講的,赫連将軍都四十好幾了,府裡的妻妾肯定也一大堆,這樣的男人……”木香啧啧搖頭。
就算再有魅力,頂多也就是個中年大叔。
見面不如聞名,若是真叫金菊見了,隻怕要捶兇頓足,後悔的要死呢!
金菊急了,站住腳,也不肯走了,她決定給木香好好上上課,“你别胡說,赫連将軍今天才二十二歲,是咱們南晉國中最年輕的将軍,也是最年輕的一品官,一年裡頭,他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邊關,所以,别說妻妾,他連通房的婢女都沒有,這樣的男人還不好嗎?
你呀,成天也不知道在想個啥,你出去問問,像咱們這般年紀的女娃,哪一個不迷赫連将軍的,哦對了,我悄悄告訴你……”
金菊神神秘秘的湊近她耳邊,嘀咕道:“聽說有人私繪了赫連将軍的畫像,要偷着賣呢,”說起畫像,金菊又是歡喜又是無奈,“肯定貴的要命,就是把我賣了,也買不起。
”
看着金菊失望的小臉,木香無奈的笑笑,拖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既然買不起,那就别去想了,等過幾年你成了親,有了娃,再回頭想想,現在的迷戀,實在荒唐可笑。
”
“哎呀,你怎麼還是不信,”金菊是赫連晟的鐵杆粉絲,鐵杆粉絲想法都很矛盾,既希望所有人都喜歡她所喜歡的,又不害怕人家搶了她的喜歡。
所以,當這會木香對赫連晟不以為然的時候,她急的直跺腳。
就在金菊别别扭扭的跟着木香快走出茶樓時,突然迎面跑過來一人,快速從她們身邊跑過去。
那人跑的太快,壓根就沒看路,不小心撞到金菊,幸好有木香在她身後,及時扶住了她,才免了她跌坐在地的尴尬。
“你!
”金菊心裡有火,又莫明其妙的被撞了,正要發火呢,隻聽那人跑進茶樓,大聲嚷嚷起來,“聽說赫連将軍帶兵奔襲蒼瀾邊境,庫塔的領地去了,就在離咱們這兒八百裡外的飛龍谷附近呢!
”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的話讓茶樓裡僅有的幾個茶客,全都激動壞了。
一人忽然道:“以前聽人說過,離開咱們鎮子不遠,有個玉帶河,那源頭就在飛龍谷一帶,喲,你們說,要是大将軍打赢了蒼瀾人,回程的時候會不會從咱們這兒路過啊?
”
他的話一講完,馬上就有人反駁了,一個矮胖子,連連擺手,不同意他的猜測,“這麼遠的水路,将軍咋可能順上道,再說了,不管從哪條路回京,也到不了咱們這兒。
”
胖子身邊的一個大胡子,一拳捶在桌上,恨恨的道:“俺也是七尺男兒,可恨不能保家衛國,不能去參軍,要是赫連将軍來咱們這兒征兵,我頭一個報名,隻要能入将軍麾下,哪怕做個燒火洗碗的,我也樂意!
”
說書人在衆人當中威望最高,他見這些說着說着就扯遠了,忙擺手示意他們都别說了,“咱們這兒離戰火遠着呢,你們呀,隻管好好過日子,别看我平日裡說書說的挺過瘾,可我比誰都清楚,上了戰場,就等于把刀架在脖子上,人家一刀揮下來,腦袋就得搬家,命就沒了,可不像你們想的那樣簡單,都回家去吧,該幹嘛幹嘛!
”
木香心道:這說書人,書說的好,看事情也能看的了然明白,實在難得。
木香轉過眼,對金菊道:“瞧見沒有,那些刀光劍影的事,離咱們太遠,你也别盼着能到咱跟前,打仗是要死人的,一個人隻有一條命,死了可就沒有了。
”
金菊垂着小腦袋,點了點頭,順從的跟着木香走了。
回家的路上,金菊竟然一聲為吭,本來木香還準備了一大套說詞,來解釋她今天的出手大方。
現在看來都用不上了,金菊的心思根本不在她這兒。
路過城門口時,有家糧店,門外挂着牌子,大米十五文錢一斤,白面是十文。
木香記得去年雨水少,好像稻米的收成不是太好,麥子耐旱,反倒收的好些,所以價格上,白面要便宜些。
當然了,各地能耕種的土地面積不一,糧食的價格也是參差不齊。
木香想着還是先買五斤面粉,也沒多重,堆到她的背簍裡,正正好。
這回金菊納悶了,“我才一個上午沒見你,就買了這麼多東西,你從哪來的錢?
”
木香一邊裝面粉,一邊笑道:“還不就是賣了做豬腸的配方,得了幾個小錢,他們才給了我一兩銀子,正好夠買這些家用的東西,算得不掙大錢,你回去之後可别亂說,我那就是碰運氣,以前在鎮上做幫工,無意中聽人家講的,就自己試了試,沒想到一試就成了,不算個啥。
”
金菊倒是沒覺得她在謙虛,一個菜譜賣一兩銀了,在她看來,那也是木香大賺了一筆,如果讓她知道木香用一個菜譜換了五十兩,怕是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你一個上午賺了一兩銀子,可得請客啊,”金菊也是一上午沒吃飯,這會還真是餓了。
木香從竹簍裡拿出兩個包子遞給她,“喏,吃吧,吃完咱們好趕路。
”包子被塞在中間,還沒涼掉。
金菊隻拿了一個,另一個又塞回給她,憨憨的笑道:“我胃小,吃不下兩個,你還帶回去給狗兒跟彩雲吃吧!
”
木香把她的手推了回去,整理好背簍,笑道:“沒事,兩個包子而已,我還請的起,再說,我買的多,背簍裡還有呢!
”
看她不像是客套,金菊也沒再推辭,笑呵呵的咬了口包子。
幾番折騰,等她倆快回到村子時,都臨近傍晚了。
木香挂着弟妹,步子放的更快了,但是因為背着東西,再想走快也不可能。
一路上,金菊還在擔心思索着赫連晟的事,邊走邊歎氣,也不知她是歎息沒見上雷大将軍一面,還是感歎自己即将嫁為人婦,以後連崇拜的資格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