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眼前,像極了三年前那個被定罪“殺人”的雨夜。
夏七月心裡涼了透,終于明白,無論她再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
她存在于顧家,本身就是一個罪過。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管家昂起頭,仿佛審判定罪的法官。
“我說什麼還有用嗎?
”她轉頭看向那個污蔑她的女傭,女傭瑟縮了一下脖子,退到人群裡,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那好,我這就去請示先生看怎樣處罰。
”管家轉身,“你們看好她,等我回來。
”
管家走了,衆人圍過來,就像圍着一個等待淩遲處死的犯人。
夏七月仰頭,看着頭頂亮到晃眼的水晶燈,隻覺得眼前這個牢籠,比過去三年待的真正的監獄還要可怕。
她不知道顧休言知道後,又會用怎樣的手段來折磨她,一想到這裡,整個人都遍體生寒。
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僅僅隻有幾分鐘。
管家回來了。
“夏小姐,馨然小姐今天受了驚,先生正在陪她,沒空處理的你的事情,讓我自行處置你。
”
原來在陪新的未婚妻,果然捧在手心裡如珠如寶。
還有今天到底是誰受了驚?
她被折磨最後受驚的卻是趙馨然?
簡直可笑。
“夏小姐,你是先生的故人,我也不好從重處罰,隻能先把你關起來了。
”
說着,幾個人高馬大的傭人上前來,像押犯人一樣将夏七月的雙手扣住。
“我自己會走。
”她掙紮。
“不好意思,夏小姐,這是顧家的規矩。
”
“規矩就是把我當成犯人嗎?
”
“規矩也是先生定的,所以,這都是先生的意思。
”
夏七月無言,所有的話,隻要一句是顧休言的意思,她便無話可說。
而管家所說的關起來,确切來說,是關進一個一半沉在水下的水籠裡。
籠子隻有一米高一米寬,人關進去無法站立,隻能蹲着或者坐下,于是,整個身體都被浸在水裡。
還不如犯人,倒像是牲畜。
籠子是在一個半地下的地下室,透過高高的窗戶能看到外面。
夜涼如水,外面一輪彎月斜斜挂在清朗的夜空,銀白的月輝灑下,溫柔又靜谧。
夏七月想讓自己睡着,卻怎樣都無法合眼。
經過今天一天的折磨,最後又在冰桶裡泡了那麼久,夏七月本就有些難以支持,這水到了夜晚又格外地涼,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外面冷裡面卻燙到像是在火裡滾。
她咬着牙,想着熬過今夜,到了白天就好了,應該就會有人來把她放出來。
可是這一熬,就是三天三夜,不但沒有人來,就連送飯的都沒一個,就像全世界都早已把她遺忘。
這三天三夜她永生難忘,胃裡的絞痛因為受寒和長久未能進食反複發作,身體被浸泡到起皮起皺,高燒燒到整個人意識模糊,不斷昏迷又被胃裡的絞痛給疼到醒來,反反複複,就像被架在火上反複烤,一遍又一遍地接受酷刑。
最後還是一個修整花園的花匠修剪花枝時偶然朝着裡面看了一眼,大驚失色之下慌忙跑去禀報說地下室有人死了,這才引來一大群人把她放了出來。
隻是當時的她早已昏迷,從冷水裡撈出來時依然渾身冷汗。
醒來時,已經回到屬于她的地下室,手上纏了幾道紗布。
睜眼的一瞬,眼前熟悉的壓迫感讓她不禁起了一身冷汗,等她看清終于出那個水籠子裡了才松了口氣。
摸摸腹部,胃裡似乎也有東西了。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
“終于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