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瑜:“......”
他完全沒想到,一向柔弱,在他面前從來都隻是說:“是”或者“好的景瑜”,即便是被他趕走的哪一天,她都是面帶微笑說了一句:“我走了。
”的女人,口齒竟然如此清晰。
她頭腦靈境,邏輯不混亂。
一點都不像和他居住在一起七年的她。
不僅如此,在這一刻君景瑜也忽而意識到,她說的,句句都是實際情況。
是呀!
你光顧了指責她離開你四個月就已經找到新歡了,可你怎麼就忘了,是你先毫不猶豫的把她趕出家門的呢?
你趕她出家門的時候,你想過她住在哪裡嗎?
你想過她分不清東西南北嗎?
你又想過,她連身份證都沒帶在身邊就被你匆忙趕走了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嗎?
你從來沒想過。
因為你的心底裡一直都覺得,她愛你是應當應分的,而你但凡愛她一點都是一種恩賜。
君景瑜眉頭緊蹙,一言不發的盯着半趴半跪在地上的女人。
她的淚一直都沒斷。
她的頭發被凜風吹的淩亂不堪。
她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嘴唇上一點皿色都沒有,因為哭過,顯的她一雙鹿兒般的眸子更加水霧蒙蒙,無比招人
可憐。
更何況,她還挺着四五個月的孕肚。
上身的衣服因為剛才撕扯的原因,其中兩個口子都掉了,她的整個孕肚都露在了外面,她跪趴的姿勢正好雙腿能拖住她的運毒,這更顯的這個女人笨拙,柔弱,可憐。
再看她腿上那雙老花式的棉褲時,君景瑜的心想被刀片一刀一刀的往下刮似的。
那種痛,比死了還難受。
這樣一個猶如要飯的一樣的女人跪在他面前,滿含期熠之色看着他,懇求他:“求求你,好不好?
你殺了我,放了我的大山哥,我......我跟你走。
”
“我這就跟你走,真的,真的君爺,你......你怎麼對我都行的,我很樂意的,你就是找人輪了我,我也喜歡的,我喜歡的!
”她又恢複了剛才的渴望和急切。
仿佛隻能這樣,才能抱住他心愛的大山哥一命一樣。
然而她身後的男人卻吼的聲嘶力竭:“小姗,你不要這樣,小姗你太苦了,你不用為了我去求他,我們一起死,我和媽媽和你,還有肚子裡的孩子,我們一起死不好嗎?
”
“這樣我們都有伴了,小姗啊......”
“你不要再求他了......”
韓振山的心也像被刀子挖一樣。
他一直都知道杜涓姗的過去,但也的确不知道杜涓姗的過去這樣苦。
現在聽到杜涓姗對君景瑜的哭訴時,韓振山更覺得,他一定一定要保護好這個苦命的女人。
尤其這個女人還不惜一切代價要救他。
她說她這輩子都沒有得到過公平的愛,他又何嘗不是?
在南城打工又給人當贅婿這麼多年來,一直一直都是他在為别人付出,到後來依然還是落得個妻離子亡。
不僅如此,母親還飽受欺淩。
直到韓振山遇到杜涓姗,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什麼是對她好的女人。
他韓振山活了四十多歲,本來生活于他而言都沒有什麼希望了,可他又遇到了這樣的好女人。
所以,今後的生活無論生活着是死,又有什麼所謂?
對于他們這樣苦命的人來說,活着其實也是飽受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