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陪朵朵在病房裡待了好片刻,才從病房走出來,看到司穆言站在走廊打電話,她朝他走去。
司穆言将通話挂斷,轉頭看向走來的人,他把手機收起,“怎麼出來了?
”
南卿低垂着眼,“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如果秦小姐跟你弟弟要找我算賬的話,那我也認了。
”
朵朵受傷,她有很大的責任。
就算真的怪她,她也不會說半句話,任何結果她都能接受。
司穆言輕笑,走近她,“你要負責嗎。
”
“當然了。
”她正色道,“朵朵是因為我的疏忽才進醫院的,不管怎麼說,我都有最大的責任。
”
司穆言将她攬入懷裡,她一怔。
他挨近她半寸,唇虛虛實實地貼在她額頭,“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
她眼睫蹙動,移開視線,“不用你幫我…”
司穆言捏起她下颌,“你可想好了,霏雪有身孕,若是讓她知道朵朵出事,出現個好歹,你真的能負責得了嗎。
”
南卿倏然一怔。
顯然,她沒想到這點。
孕婦最受不得刺激。
萬一秦霏雪真有個好歹,司家不得将她大卸八塊了?
她抿了抿唇,“那你怎麼幫我?
”
他低啞笑,“自家人,好說話。
”
南卿盯着他瞧,好半響,她拿開他手,“你又想忽悠我呢?
”
司穆言整了整身上的外套,撩起眼皮,“你覺得我是再忽悠你嗎。
”
她轉頭,“就算秦小姐是孕婦,可朵朵的事情她也是會知道的,能瞞得了她嗎。
”
“瞞不瞞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打開朵朵封閉的内心。
”司穆言看着她,“将功抵過。
”
南卿環抱雙臂,忽然一笑,“行,那我就把朵朵接到帝景了,我會把一個全新的朵朵,交到她手裡的。
”
司穆言也笑,“可以。
”
南卿欲要回病房,她突然想起正事,轉身看他,“對了,麻煩你幫我找人調查一下這個叫薛彬的家夥,最好能揪出他背後的人。
”
他挑眉,“有獎勵嗎。
”
“獎你一個豬蹄子。
”
她皺鼻子輕哼,轉身進病房,
司穆言蓦地發笑,這女人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晚上九點半,海濱别墅。
司穆宸将車泊在庭院,屋内燈火通明,他站在庭院好片刻,才踏入别墅,傭人說秦霏雪已經睡下了。
他走上樓,推開主卧的門,動作很輕。
她給他留了燈。
司穆宸走到床沿,才剛坐下,秦霏雪便睜開了眼,但仍是迷迷糊糊的,“你回來了。
”
司穆宸嗯了聲,想要撫摸她臉頰的手頓在半空,他收回,“朵朵這段時間會住在帝景。
”
她半清醒,聲音朦胧,“我知道。
”
他聲音很輕,“先睡吧。
”
秦霏雪沒再回應,仿佛真的又熟睡過去。
他到隔壁客房洗完澡,站在陽台焚了支煙,從來不沾煙的他,也就在最近有了碰煙的念頭。
夜色深沉,正如他此刻。
霧霭蒙住他臉龐,他微眯眼,想着梁宇調查到的事情。
薛太太是麻将館造謠的那位婦女,她的丈夫叫薛彬。
薛彬在妻子懷孕期間屢次婚内出軌,導緻妻子患有産後抑郁症,這個症狀維持了四年,而她的主治心理醫生,就是沈韻儀。
半年前,是他把朵朵丢給沈韻儀治療的。
若說沈韻儀一開始就有教唆朵朵的可能,那也證明,朵朵在那半年裡做出來的舉動都跟沈韻儀有關。
而他因為歧義,隻聽沈韻儀的片面之詞,認為是朵朵不肯配合,從未想過朵朵會抗拒的緣故…
他阖目,想到是他親手将一個孩子推向深淵,他現在根本無法面對秦霏雪,更無法去對面朵朵。
燃掉的煙灰落在他手背,明明燙灼,他卻毫無知覺。
此時,他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正是沈韻儀。
-司先生,明天您有空嗎,我研究出來了新的治療方案,想跟您探讨這套方案的療效。
司穆宸眸色愈深,将手裡的煙蒂碾滅在盆栽濕土裡。
這邊,沈韻儀沒等到司穆宸的回信,有些不甘心。
身後的男人抱住她,“韻儀,你在跟誰聊天呢?
”
沈韻儀将手機關閉,匿藏眼底的嫌惡,“隻是通告病人家屬明天去談治療方案罷了。
”
她翻身摟向男人,“彬哥,熱搜的事你弄得怎麼樣了?
”
薛彬覆身親吻她,“放心,我為了幫你買熱搜,可是砸了三十萬,明天的微博頭條就是你想要的。
”
她欲迎還拒的笑,“可是被打的是薛太太,他可是你老婆,你不心疼嗎?
”
薛彬不屑的說,“一個神經病而已,要不是因為她心理有問題,我不想跟她分财産我早踹了她。
不過你放心,她不肯淨身出戶,我也會有辦法解決掉她,不會讓她阻礙到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