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出生,她沒有得到過母親的正眼相待以及疼愛,在那個家,她是多餘的。
她感受不到家的溫暖,隻有冷眼相待,明明那是她的家,可她卻過着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嘲諷嗎?
家裡懦弱的父親待她唯一的好,就是她的堅持跟希望,她以為她是沒有兄長優秀,所以得不到母親的認可,她也以為隻要她跟兄長一樣,懂事,聽話,就能被另眼相待。
事實證明,無論她再如何懂事,聽話,得到的永遠是母親不屑的态度。
有時候她在想,如果她不是秦蕭的妹妹,而是弟弟,那母親會不會就對她好一點呢?
可是,沒有如果。
“奶奶,你不要打姑姑…”朵朵撲過來抱住秦夫人大腿,哭着哀求。
秦夫人一腳将她踹開,朵朵那小小的身軀,哪裡遭得住秦夫人的力度,她往後摔,腦袋磕到地上,再沒有動靜。
秦霏雪目睹這一幕,聲嘶力竭,“朵朵!
”
秦夫人啧了聲,轉頭示意男人上前檢查,“看看死了沒有。
”
若是死了,那還真是麻煩。
男人試探出一抹微弱鼻息,回答,“還活着,應該是暈死過去了。
”
秦霏雪搪開男人,沖到朵朵身旁将她從地上抱起,捂住她磕到的後腦勺,掌心黏糊糊的,是皿,“朵朵…”
她恍惚中回過神,忙喊着,“送朵朵去醫院,母親,算我這輩子求您一回了。
”
“她又不是你的種,就算死了,那也礙不到你了。
”秦夫人無動于衷抽着煙,“聽朵朵說你懷孕了,母憑子貴,成功嫁進司家,也難怪,你會想要送走朵朵,畢竟朵朵相對于你而言,就隻是個拖油瓶罷了,死了就死了。
”
秦霏雪神情呆滞,每一句話,都像有千萬根刺,紮入她心,她的矛盾,内疚,痛苦,一切對司穆宸的情感乃至對朵朵的愧疚,正瘋狂又無助的暴露于面。
秦夫人很滿意她這副模樣,“難道我說錯了嗎,司家會接受你這種帶着拖油瓶的女人進門嗎,小雪,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
她擡起秦霏雪下巴,“就像你,以為嫁進司家,就能擺脫掉我嗎。
”
她力道重了幾分,仿佛要捏碎她下颌,眼底狠意迸發,“你哥哥都死了,你又憑什麼得到幸福,你生下來的價值就隻是為你哥哥鋪路,安安心心當一塊墊腳石不好嗎,非得跟那姓夜的串通一夥,害死你哥哥!
”
秦夫人将她甩開。
秦霏雪倒下去的同時,下意識護住腹部。
秦夫人居高臨下看着她,“不過,我是不會給你機會了,想讓我救朵朵可以,流掉你肚子裡的種。
”
她瞳孔微縮,面色蒼白,“您說什麼…”
“你以為我真會讓你跟司家扯上關系,怎麼可能呢。
”她輕哼,眼神輕蔑,“當初要不是夜修堇從中作梗,你早就是唐特先生的女人了,我欠唐特先生一個人情,無力償還,就隻能獻上我唯一的女兒了。
”
她顫抖,“您瘋了嗎!
”
她要把她送給唐特那個魔鬼?
秦夫人揮手,兩個壯漢摁住她,秦夫人踩着高跟鞋靠近,目光定格她腹部上,“你忍着點,别亂動,很快就好了。
”
她擡腳,欲要朝她腹部踹去。
秦霏雪下意識掙紮,“住手,不要——”
秦夫人腳還沒落,被人踹飛在地。
擒住秦霏雪的兩個壯漢也被趕來的數名保镖制服,司穆宸從車裡走下,疾步走來,秦霏雪狼狽地看着他,“司穆宸…”
司穆宸面容冷漠,語氣亦是陰沉,“我說過的話,你沒放在耳邊嗎。
”
她下意識噎住,“我…”
秦夫人從地上爬起,咬牙笑出聲,“司二少這麼快就來了呢,怎麼,你該不會真把我這個女兒放心上了吧,哈哈哈。
”
司穆宸瞥向她,目光陰鸷,“把你遣送回國,是我最壞的決定,你就應該死在Z國。
”
他的憤怒,極端,在眼底勃然而發。
是恨不得,立馬掐死這個企圖要弄死他孩子的女人。
秦夫人也不畏懼他,迎上目光,“司二少,你真是可憐呐,一心一意為這個賤丫頭,可她的眼底隻有朵朵,連你的孩子都被她置于危險之中,你知道嗎,她剛才還求着我救朵朵呢,而我則要她打掉孩子,你猜她答應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