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主管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瞧見地上摔碎的酒杯,瞪向黎莎,扭頭切換笑臉賠不是,“抱歉二位貴客,這是新來的,不懂事,要是得罪了二位,我給二位再免費送上一瓶酒。
”
夜澤身旁的人質疑,“你們會所聘用未成年?
”
主管臉色微微一變,臉上仍挂着笑,“她不是未成年,剛滿十八呢,她這不是個子嬌小嘛,所以其他客人都以為是未成年呢。
”
就算是,他也不能承認,一旦被查實,那會所可就招來麻煩。
夜澤揮揮手,“沒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
主管見客人不計較,笑着點頭,“多謝二位諒解,我現在就托人再送一瓶酒過來。
”
他帶着黎莎走出包廂。
來到工作間門口,主管疾言厲色,“你可得給我小心點,别做事毛手毛腳的,看在白姐的面子上我聘用你,再有下次,你就不用來了。
”
黎莎委屈地咬唇,低下頭,“下次不會了。
”
主管轉身去忙了。
黎莎轉頭看向鏡子裡穿着服務生制服的自己,咬緊唇,自從被開除學籍後,任何學校都不敢收她。
她隻是做錯了一件事,卻連上學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就憑對方是有權有勢的人,而她沒有任何背景。
她憎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黎莎忽然想起剛才在包廂裡聽到的,夜修堇竟然是Y國夜家的小少爺。
當初她跟暖暖宸宸還有夜修堇也是同學,但她一直不知道夜修堇的身份,隻以為他是普通的成績優異的轉學生而已。
關鍵是,夜修堇如今失憶了——
黎莎忽然有了一個決心。
夜澤跟朋友從包廂離開,兩人道别後,他才帶着司機來到停車場,司機替他打開門,他欲要坐上車,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夜叔叔。
”
夜澤轉頭看過去,是今天在包廂裡的那個小服務員。
但她喊自己“夜叔叔”,倒令夜澤有些困惑,“你認識我?
”
黎莎表現得極為乖巧,“其實,今天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剛好聽到你們提起夜修堇同學。
”
他眯眼,“你跟修堇是同學?
”
黎莎不予否認,“是的,還有暖暖跟宸宸,我們以前是同學。
”
看到她連宸宸暖暖都認識,又說得出他小侄兒的名字,夜澤倒沒怎麼懷疑了,隻是打量她幾眼,“你年紀這麼小,怎麼跑到會所來工作。
”
她年紀跟夜修堇他們相似,才十四周歲的小姑娘,卻在會所當服務員。
黎莎低下頭,她當然不敢說出實話,“我是打寒假工,我媽媽去世早,爸爸生病了,我想給家裡減輕一些負擔。
”
她知道,長輩都喜歡孝順乖巧的孩子,而她早早出社會,懂得看人眼色,分辨人。
很多白手起家的暴發戶,覺得自己有錢有地位的,尤其瞧不上她們這些打工的。
而真正豪門的人,有涵養,素質,他們很聰明,沒必要跟階層計較,那樣隻會拉低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賭,夜澤不會看不起她。
這不,簡單幾句話,倒讓夜澤有些動容,“你倒是個孝順的孩子。
”
“夜叔叔,我剛才不小心聽到…你們說夜修堇同學失憶了,怎麼會失憶呢?
”
黎莎懂得憑借跟夜修堇是同學的關系,借機拉近距離,就好像,她隻是單純的詢問同學的事情。
不過,她把夜澤想得太簡單。
夜澤好歹吃過的鹽比她走的路還要多,曾經浪迹各種圈子,經曆過大風大浪,也見證過人心難測。
何況夜修堇失憶的事情,本來就是夜家的事,面對這小姑娘的詢問,夜澤臉色稍稍沉下,“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
黎莎一怔,她覺得自己沒有把意圖表現出來啊。
她低眉順眼,“對不起,我知道我多嘴了。
”
夜澤沒再說什麼,坐進車廂,示意司機開車。
望着車子驅離的方向,黎莎垂在身側的手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