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陳盼緩緩吐出一口氣:“我還是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冤枉了他,那至少說明他跟我在一起之後,從我這裡接收到的都是正面影響,而不是一如既往的被仇恨蒙蔽雙眼。
”
江幟舟長到這麼大,支撐他活下來的動力唯有仇恨,幾乎沒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内就被她感化,偏偏她還信了。
陳盼想起當時的雀躍,給自己兩耳光的心都有了,她将臉埋到手臂間藏住發紅的眼眶,甕聲甕氣道:“繁星姐,我跟他冷戰好幾天了,但是又不忍心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你說我是不是欠得慌?
”
江幟舟再過一個星期才能拆石膏,雖說他已經用習慣了腋杖,走起來也算是健步如飛,可每次陳盼悄悄出房間看他,都隻能瞧見他神情艱難的拿東西的場景,這讓她很不忍心。
“我倒覺得這是人之常情。
”時繁星疑心江幟舟是在故意博陳盼的同情,奈何手裡沒證據,實在是不便斷言,故而隻斟酌道,“不過你要是舍不得走,又生氣的話,不如再最後給他個機會。
”
時繁星先是陳盼的好姐妹,然後才是江幟舟的熟人,他們兩個鬧矛盾,她自然是旗幟鮮明的支持她,就連出這個主意也是怕她難過。
陳盼心中一暖,當即把這件事先抛到腦後去了,男人哪有姐妹重要?
她現在不便去時家探望時繁星和孩子們,能在視頻電話裡問候他們一番也好,時繁星當即轉了鏡頭,好讓她看清楚嬰兒床上的龍鳳胎。
兩人如此聊了近一個小時才挂斷電話,封雲霆坐在陽台邊上看雜志,時不時的往這邊張望一眼,是既無奈又不想打斷他們,等到陳盼主動挂斷,這才湊過來說:“星星,該休息了。
”
“孩子們剛玩了沒多久,就算我想休息,他們也不一定願意吧?
”時繁星說着,溫柔的伸出手摸了摸商商的小手,“你看咱們小女兒,這麼晚了還精神着呢,以後一定是個健康活潑的姑娘。
”
她對孩子們沒什麼要求,隻要他們健康快樂就好,見參參商商都活潑愛笑,心裡幸福的不得了。
封雲霆從學生時代開始,就夢想着能跟時繁星組成溫馨幸福的家庭,如今夢想成真,也不急着回房睡覺,而是跟時繁星閑話家常,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江幟舟身上。
他們倆真心把陳盼當妹妹看待,自然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對江幟舟的事也算是上心。
封雲霆沉吟道:“我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在經商方面頗有天賦,隻是性子有些陰郁,後來跟盼盼談起戀愛,那感覺就也随之淡了些,要說他故态複萌不是沒可能,但手段不至于如此毒辣。
”
“你是不是也看到網上營銷号亂寫的陰謀論了?
”時繁星哭笑不得道,“我用小号留言來着,怒斥他們胡說八道,結果還有人過來怼我,說我是收了錢替盼盼洗地。
”
網友閑着也是閑着,看熱鬧的同時倒也沒忘了發揮自己的腦洞,于是陳盼就這樣成為了他們口中惡毒任性大小姐一般的存在。
有人說薛小雪之所以傷在腿上就是因為陳盼也傷在了腿上,所以要以牙還牙,還有人說陳盼是記恨薛小雪要向時繁星說出事實,這才會雇兇恐吓她,沒想到司機膽小失誤,這才沒把人撞死......
類似的傳聞在網上有許多,稍微翻一翻熱門營銷号就能看到好幾條,封雲霆平日裡沒有看娛樂新聞的習慣,這時便将時繁星摟在懷裡,就着她的手機看起帖子來。
“這些人的想象力倒是不錯,要是去寫小說的話興許已經火了。
”封雲霆将下巴抵在時繁星肩上,環住她的腰肢道,“不過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遲早會有人覺得這些猜測太魔幻,對盼盼來說也算是好事。
”
原來,這些傳聞冒出來的時機實在是有些太相近了,就像是有人在察覺到風向不對勁後,立刻放出更多的消息渾水摸魚似的。
時繁星冰雪聰明,立刻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其實是日盛集團的公關手段?
”
“嗯,想要藏好一片葉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藏進樹林裡,既然薛小雪想用模棱兩可的話術來污蔑陳盼,那江幟舟直接幫她一把自然是再好不過。
”封雲霆感覺這樣另辟蹊徑的手段很符合江幟舟的一貫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