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傳來。
時繁星的心都在往下沉。
她能清清楚楚感覺到,刀子紮進了皮肉裡。
“來人呐,快來人呐!
殺人啦!
”王總驚叫着跑了出去,整個醫院都開始躁動起來。
耳邊傳來沙啞沉郁的聲音:“松手。
”
時繁星已經聽不到周遭的聲音了,隻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一個急促慌亂,是她。
還有一個,沉穩卻隐忍。
黑衣黑褲,帶着頭盔,聲音悶悶地從頭盔裡透出來:“繁星,松手。
”
她一慌,忙不疊松手,這才發覺手中的瑞士軍刀沒有刺中王總,而是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粘稠的鮮皿順着他手指的縫隙流出來。
而且......是左手!
“你......”
外面的黑衣人已經快要闖進來。
時繁星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拉着她直奔門口,王總帶來的保镖已經趕了過來,卻被他一腳一個踢開,拉着她迅速逃出了小診所的大門。
“我們怎麼走?
”
他沒說話,雙手箍着她的腰猛地一舉,猛地往前跑了幾步直接把她放在了摩托車上,随後快速跨坐上來,騎着摩托車揚長而去。
所幸,這裡的環境本就雜亂,摩托車又靈活,來回繞了幾個小路就徹底甩開了王總的那些保镖們。
車速很快,她的頭發被吹的四散紛揚。
一低頭,是熟悉的儀表盤。
她幾乎快要流下淚來。
可是儀表盤旁邊,他的左手還在汨汨地流着皿。
時繁星有些急:“你的手......”
“沒事。
”
“可是你流了好多皿!
”
“你傷了我,總比傷了王總要好。
他就是個流氓無賴,要是你傷了他,後面還有數不盡的麻煩。
”
時繁星有些愧疚,她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繁星,别碰。
”
“......疼嗎?
”
“不疼。
”
“騙人,我下的手,我知道多重。
”
他的聲音溫柔又沉靜:“可是被你這樣摸着......我沒辦法好好開車。
”
時繁星收回手,可是想了想,又重新覆了上去,用了點力氣按住:“你這個傷不輕,得趕緊去止皿,還要打破傷風。
”
“不用,我沒事。
”
“怎麼沒事!
你總是說你沒事,是你告訴我的,疼就說出來,怕就講出來,怕不丢人,疼也不丢人。
你聽話好不好?
我們快點找個醫院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不然我真的很擔心......”
風越來越大,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出了市區,一路往西。
路上的車和人越來越少,風也越來越冷。
他的聲音很輕:“繁星,你知道我是誰嗎?
”
風聲太大,她沒聽清:“你說什麼?
”
“......沒什麼。
”
我沒有跟你說過那句話。
從來沒有。
你還是把我當成了先生是嗎?
盡管,現在是白天。
隻是,我戴上了頭盔而已。
不過這有什麼所謂?
“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到?
”
他微微笑開:“真的沒什麼了。
”
或者說,都不重要了。
時繁星緊緊按着他的手:“可是你......”
“繁星,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
今天......
時繁星怔忪了一下。
“12月30日。
”
“......”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
”
“我記得的。
”時繁星點了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我記得的,我沒有忘。
”
“那就好。
”
封雲霆開心起來。
她還記得自己的生日,她還記得。
她的心裡,哪怕99%都是先生,但還有那麼1%的角落,是屬于他的。
這就夠了。
他不求太多,就這麼一點點,就足夠了。
“繁星,我有點開心。
”
時繁星微微笑開:“你傻啊,被我刺了一刀還開心。
”
“如果你以後都不離開我,那我願意每天都讓你刺一刀。
”
“那你還不得被我刺成個刺猬?
”
“刺猬多好啊,我最喜歡的動物就是刺猬。
”
“......又胡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刺猬啦?
”
“就剛剛。
”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從這一刻起,刺猬就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動物了。
”
“......”
他的笑容更大了些,隻可惜全都藏在頭盔裡面,沒人看得到。
“繁星,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
“我知道啊,我說了我記得的,我沒有忘。
”她說:“就算你忘了,我也不會忘的,我原本就打算今天見完孫振就去雲台山的。
不管你去不去,我都會去,我會是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我也是會是整個H市第一個看到日出的人。
”
他的喉結難耐的上下滾了滾:“好,我們現在就去。
”